時至晌午,花靨醒來,隻覺頭愈發的昏沉.
緩緩起身,見桌上擺著茶水,便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初醒來時還不覺得,此刻睡意已去七分便覺腹中抽痛,不禁倒抽了口涼氣.想來,自昨日飲酒時起便未進食過了.
花靨走出廂房,在廊間緩步走著.看著這院落,低歎"這就是你們幽會的地方罷...多年未見,你人變了,對她的這份心思倒始終未變."不禁苦笑.空氣中隱隱帶著久蘭的氣息,花靨愣神間冷不防被個下人撞到.
花靨雖吃痛,但見那廝也撞的不清,便笑說:"身子骨夠硬的啊,怎麼了?如此莽撞."
小廝忙躬身道:"方才爺吩咐備菜,許是府上來了貴客,又囑咐了不能怠慢了客人,動作麻利點,奴才急昏了頭撞到小姐,奴才知錯了."
花靨眉頭輕皺,低聲問,"來的可是金府小姐?"
小廝忙道:"奴才身份低微,實在不知來客是何人."
花靨擺擺手道"行了,快去忙罷,免的誤了正事."
那廝如獲恩赦,回了聲"是"便飛速離去.
花靨獨自怔在原地,良久,踟躇著朝久蘭房間踱去.
房中似有人聲,隻是輕若遊絲,讓人難以抓到.又許是人本身不願去聽清.
"今日院子裏來了客人?"這聲音清亮中又帶著柔媚,應是金靈兒了.
"隻是位友人,來借住一晚."聲音中略帶焦急.不知此時的久蘭是何表情,花靨暗自猜測著.
"我看不然."未待久蘭開口,金靈兒一步上前,捧著久蘭的臉嬌聲道:"這東邊廂也不是誰都能住的,我的蘭兒本就招人疼愛,來一兩個紅顏知己也不妨事."
語畢便退開身去,著軟榻上尋了個舒服的位子坐下.
沉沒半餉,久蘭幽幽開口道,"如果你願意,東廂隨時為你備著."
隻聽幾聲輕笑,金靈兒複又開口道,"這大可不必了,那間廂房就留給想要它的人,我隻要這房中軟榻即可."說完超久蘭嫵媚一笑.
久蘭麵上喜憂參半,終還是無奈地搖搖頭,緩步上前,坐於她身側.輕攏起她的手道,"今日...留下陪我可好?"語中的懇求甚過詢問.
"不好."沒想到金靈兒答的如此堅決,花靨有些錯愕.
"今日你院子裏有客,我不便留下"金靈兒把頭輕枕在久蘭肩上.
"我們有多久沒有這般親近了."久蘭低歎,似是沉靜在這氣氛中.
"用了飯再走罷."
"不好"金靈兒複又答的如此爽快,久蘭驚疑地看著她.
"我不想和你的客人同桌,你大可不必管我,陪你的客人就是."
久蘭急道:"你可是介意那客人?真的隻是舊友,今日不陪也無妨,我自會安排.我與你在房中用飯,然後送你回府可好?"
金靈兒滿意一笑,"如此也罷,你我長久不見,今日好好說說話."
此時房外的花靨隻覺周身無力,方才聽他們說話時就僵直著身子.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力氣站至此時.本想踱回廂房中,卻發現再也邁不開步子.一轉身,往通往後門的廊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