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費些腦筋回想一下,似乎除了我的高中生涯令我印象深刻外,就沒有別的感受了。
也不是說那個時候我過得很精彩,相反的,倒是有些亂七八糟。而恰好就是這些亂七八糟,令我回味無窮。在工作繁忙的今天,每每入夢之前回想一下,都會讓我整個身心輕鬆下來,睡一個安穩美好的覺。
那好像是我人生僅存的寶貴的精神富財。也許我活得越來越不順風順水,但因為有那些記憶,和那些記憶中的人陪伴著我,所以每一次我都會拚盡所有力氣使自己振作起來。
因此,我得出一個結論——不算美好的回憶也不是不能夠成為一個人的精神支柱。
如果你從我高中時一直陪我到現在,那麼你會發現,這段時間的生活堪比中國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那場巨變。
我很驚訝於蔣可珊現在的智商。我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卻依舊能認出我,不得不說我們之間的緣分真不小。然而以我自己的判斷來看,我和蔣可珊的友情絕對比不上我上大學時的那四個蠢友。
九年的時光在我指尖流逝殆盡,九年之後的我,得出這樣的結論——哎,說起來還是蠻心酸的。
可這在當時的我看來,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我說過,我這人個比較衰,從小就交不到一個知心好友,直到大學。可高中時代的蔣可珊,卻是我比較獨特的朋友。她對我而言,不算重要,但也是不可抹去的。
我生氣時,不會和她吵;我迷茫時,不會向她傾訴;我高興時,也不會和她分享。
但是一到關鍵時刻,她會為我擔心,甚至會很有義氣地幫我出麵。這在年少時候的我看來,簡直就是熱血動畫片裏的至上之友。而我想清楚這一點之後,也會為她慷慨赴義。
可現在的我明白,當初我們的確是對對方付諸真心,但我們一輩子也不會成為真正的朋友。
原因其實很簡單,又套用沙一桐的名言來說,就是:“我們之間有代溝。”
當年意氣風發,似乎有這樣的朋友我會很自豪。可是這九年來,我變化太大了。
說來說去,都跟我的性格有著不可或缺的聯係。
要說我當年的性格,還真的要再一次回歸到那些年的“腥風血雨”,以及我身邊的人、我與他們的關係……
還有他。
自我懂事以來,我就和我的老媽過著“螞蟻搬家”的生活。不要問我我家裏的其他人去了哪裏,因為他們都拋棄了我們母女倆……
額,這其實是當時的我的想法。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其他人原本於我們而言就很生疏,而我爸和老媽也是和平離婚。
我不知道他們是否有過爭吵,反正每當我見到我爸和老媽時,他們相處得很融洽,經常會敘敘舊、看看電視什麼的。至始至終,連我爸老媽都無法否認,離婚後他們還有著感情。其實每一次都有複合的機會,可他倆誰也不願打破這份平衡,而這種溫馨的氣氛一直延續到我爸和另一個女人結婚為止……
還是沒有什麼太大變化,隻可以說,大家生疏了些。
那個女人……那個阿姨卻也很寬宏大量、善解人意。她從始至終,都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的,不會有任何不滿。
我挺喜歡這個阿姨的。
然而過去的我不這麼認為。
但是,生活一路向北,終於塵埃落定。
我爸和阿姨結婚,那是在我高二那年的寒假裏。那時候,那雙溫暖的手還在。是它們支撐著我,讓我沒有歇斯底裏,沒有“大鬧天宮”。
所以,時至今日,那一天留給我的記憶,不是張燈結彩,不是滿漢全席,不是喜氣洋洋,而是在寒冷的夜風中,我擁著一個人,在海邊呆呆地望著大海潮起潮落,直到淚痕消失;或許連這些也顯得模糊了,隻是他身上的溫暖,至今我還記憶猶新。
那是我一輩子也不會忘了的美好。我肯定。
看來,到了這個份上,我不提他也是不可能了,雖然我永遠也不願提——對於他,我的心情,永遠是矛盾的。
我是在中考後的那個暑假認識的他。
十七歲那年,我結束了那折磨死人不償命的中考,而考上了一座不算有名,但也挺優秀的高中。可天知道我根本不想考到那所學校,因為我的男神一定不在那裏。我從初三就一直很努力,然而還是沒能夠考到那所重點高中。
我原以為老媽會支持我上那所重點高中,但她卻沒有什麼表示。
因為她微微一笑,說:“我覺得這所比較好吧,和d中比起來,也沒差到哪裏去,況且距離短,容易搬過去。”
d中就是我所說的那所有男神的重點高中。
可我知道,她會這麼說完全是因為沒錢上不了。雖然老媽對於購物砍價永遠得寸進尺,但當麵對大事時,她還是有適可而止的理智。
為此我悶悶不樂,但不敢告訴老媽真正的原因。於是她隻是淡淡地安慰了我幾句,並要求我要權衡現實與理想的差距。
不敢想象沒有了男神在的學校,還有什麼吸引人的,還有什麼是值得我奮鬥的。於是我強烈要求和同學出去瘋玩一陣,以此來宣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