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麗住在離學校十多公裏的地方,到家時天已經黑了,文麗看看表:8:40。文麗停穩車後,還坐在駕駛座上,就拿出電話撥了個一凡的電話。文麗知道一凡一旦和同事相聚很少有晚上12點前回家的時候,但是今天不同,今晚文麗專門提出希望他早點回來,這應該是結婚十多年來第一次吧。文麗想撒撒嬌,好讓一凡早點回來,文麗平時身體很好,在健康方麵從來沒有讓一凡擔過心,就是因為難得生病才希望他多關注一下。
電話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好,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文麗心中一沉,想撒嬌逗趣的心情瞬間當然無存。一個疑問在腦海中久久盤旋不散,不過,很快文麗心情就平穩下來了。
“也許是他手機沒電了吧!”文麗想。
鎖上車門回到家裏,文麗收拾好跳操的衣服,喝了袋感冒衝劑就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其實可以到床上去休息的,但是文麗心裏有一種率性的固執讓她坐在電視前,隨機的翻著頻道,最後還是定在了文麗一直喜歡的音樂頻道。正在播放二胡獨奏,是改編後的泰坦尼克號主題曲“MyHeartWillGoOn”,優美的旋律一下吸引了文麗,通過字幕文麗知道這個晚會是十個當代青年二胡演奏家同台獻藝。
“可能確實沒有電了,這個傻瓜。”文麗喃喃自語。
優美的旋律讓文麗陶醉,直到晚會結束文麗才看了看時間,已經快11點了,一凡還沒有回來。文麗隱隱的有些失望,這也難怪,平時活蹦亂跳的時候,並沒有覺得身邊有一個人有多好,但是生病了卻突然感到特別的孤獨,很想身邊有個人。文麗有一個哥哥,比文麗年長6歲,父母和哥哥都很寵愛文麗,文麗在成長的路上是沒有受過“苦”的人,無論是成長、學業還是事業都比較一凡風順。一凡就經常說文麗是沒有受過苦,不知生活艱辛的人,雖然文麗也常常感到來自事業和生活的壓力,但文麗總是陽光的生活著。文麗和一凡的親人都不在這個城市,她常常覺得和一凡有種相依為命的感覺,文麗平時朋友比較多,從來沒有像今晚這樣感到孤獨過。都說女人在晚上10點鍾左右是最容易傷感的時候,加上有點小病痛,又有一個打不通的電話,更讓文麗覺得委屈。她倔強的又撥打了一凡的電話,嘿,竟然通了。
“喂……,”一凡把他那厚重的男中音拖得長長的。
“你怎麼還不回來,不說說好10點以前回來的嗎?”文麗氣憤的說。
“哎呀,吃了飯大家提議娛樂一會兒。”一凡很輕鬆的說道,似乎根本記不起文麗曾經對他說過什麼。
從電話裏麵聽到一凡那邊麻將碰撞的聲音,還有一個女的大聲說道:“一凡,出牌。”
“你又再打牌,不是說我今天生病了,要你回來陪我的嗎?難道答應了的事情都忘了啊,難道我都不值得你關心一下嗎?!”文麗感到特別委屈和氣氛,連珠炮似的發問。
“喔,那你吃點藥先睡嘛!我馬上回來哈”一凡聲音很洪亮。
“剛才你為啥關機了?”
“喔,不注意碰到了,自動關機,剛才發現了又開機了。”
“你瞎編吧!”
文麗賭氣扣掉電話,她想一凡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因為在他平時打牌的時候文麗從來沒有提過這樣的要求,既然提出來了,他一定會引起重視的,何況他已經說馬上回來。
文麗有些困了,想上床去睡,但是又想等一凡回來再睡。在心底深處,文麗希望一凡看見自己在熬夜等他回家會感到心痛,她認為一凡當然會心痛的。
當時鍾指到1:30的時候,一凡沒有回來。文麗再次撥通了一凡的電話。
一凡:“喂,喂,喂……這個人咋不說話呢?喂……”
文麗沒有說話,隻是靜靜聽著一凡的喂喂聲和麻將碰撞的聲音,還有那邊不時傳來的男男女女的歡笑聲。文麗感到有一種液體慢慢從心髒流出來,留到了腹腔,突然有心痛的感覺,這是好多年不曾有的感覺。鼻子也酸酸的,有淚湧進眼眶。一凡是貪玩一點,但是還不知道他已經開始漠視自己了,難道這就愛情變成親情後的夫妻嗎?
文麗抱來被子,準備在沙發上繼續等一凡。其實文麗知道自己這樣做不過是為了引起一凡注意,讓他內疚。因為文麗覺得一凡一直特別在乎她的,她這樣做,一凡一定會心痛和自責的。以前談戀愛的時候,隻要文麗對自己照顧不周,一凡都會著急的,就是婚後有了女兒也是這般。隻是近幾年孩子逐漸大了,一凡對文麗的親熱動作比較少了,文麗想這是顧忌孩子的原因,從來也沒有其它的想法。
快淩晨4:00的時候,一凡回來了。打開燈發現文麗睡在沙發上,一凡邊放包邊問:“怎麼感冒了還睡沙發,睡床上去吧!”
文麗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你睡著啦?”一凡又問了一句。
文麗以為他會走過了摸摸自己的額頭,到個歉什麼的,但是讓人意外的是,一凡上了洗手間之後直接進房間去了。
文麗的眼淚掉了下來,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