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離開(1 / 1)

微眯著眼,透過密密樹葉縫隙的陽光灑在身上,溫暖的,斑駁的,周圍靜的連時間緩慢流動的聲音都顯的震耳欲聾。那時侯的我僅靠著回憶去度過那漫長的最迷惘的十五年,而我僅有的回憶卻隻是那天的蒙蒙細雨。在那十五年內,我便好像一遍又一遍的去重複這午後的陽光,讓我錯覺的認為時間以滯留不動了。

在那十五年內,我做過什麼,模糊的記得有過那麼一段時間,在那段時間裏,我在期待著,雀躍著,到底是什麼呢?記憶中的是一張蒼白的臉,她被放置在大廳最中央,嘴角的血跡無人拭去,圍著她的人都是漠然的神色,而隱身的我匍匐在她的身旁,在她的耳邊輕語著,我說了些什麼???

母親啊,這也便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情了,在父親恢複你重生的那刻,我希望你們會是幸福的。

諷刺的冷笑爬上嘴角,玩笑啊!上天給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抬起衣袖擋住那刺眼的陽光,記憶中蒼白的臉依舊蒼白,給了我改變星命起死回生的能力,卻隻能是看著自己母親的死亡,承認母親的死亡,我給不了她幸福啊!

所以,皊,你要是幸福的,比誰都幸福。我知道現在的她已是這個家族的主掌人,一個十七歲的女孩要掌控一個龐大的家族,其中的辛酸不是三言兩語便可以了明的,商場的爾虞我炸,人世的無情自私足可以使一個天真浪漫的女孩失去所有的快樂,忘記怎樣笑了。看著她那張熟睡著的臉,微翹的睫毛下閉著的眼睛,想象著她笑容滿麵時那雙閃爍的眼睛。這便是我想要的。世間一切不過是她的一個笑而已

我站起向遠處眺望,夕陽西下,雲朵被染的火紅火紅,飄在山頂上久久不能褪色消散,那聲音又響起了,它在召喚我,迷離的誘惑著,似乎就在我的耳邊一遍一遍的低呢著,離開這兒,讓我不能抗拒。突然皊出現在我的身前,滿臉痛惜的神色,她眯著眼伸出手撫平我緊皺的眉頭,然後用鼻尖蹭蹭我的肩膀,在我的懷裏滿意的嗅著,神情完全像個耍賴的小孩一般,最後抬頭,笑著對我說。

哥你知道嗎?在你的身上有種特殊的香味,便是這股香味把我吸引進來了,這香味是種毒,我以病入膏肓離不開了,所以不要離開我,如果要走,就帶我一起走。

看著她執拗的表情,我也隻能是點頭答應了,她知道了,知道了我要離開,但哪裏才是我的歸途,我也不知道。

直至一天,夢中的通天大火使我驚醒,命運的齒輪已經啟動,而我唯一能做的便是離開。那天當我站在門檻處,看見立在門口的她笑著伸出手,十五年前的事情仿佛在重複,那時,我便是由母親牽著手跨過門檻的,透過皊,仿佛看見微笑著的母親在伸出手,一遍又一遍的輕聲喚著,我的祈,心不由的一悸,手不受控製的握住了她的手,無奈的任由她牽著,越過一道道門檻,不顧所有人的驚愕,來到大廳,在這裏,我看到了另一麵的她,在商場上叱吒的她威信絲毫不亞於父親,所有的人都摒住了呼吸,並沒有因為我的出現而驚慌失措。視線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但她卻笑了,抬起我兩緊握著的手,環視了大廳一遍,開口說。

這便是我父親要我做的,他不敢做的,我敢,十五年了,我等這天已經十五年了,在你們的眼裏,他是害人的妖精,但在我眼裏,他便是我的唯一。

說完,她便拉著我向前走,所有的人都慣性的向兩邊後退,我和她便在眾人的目送下跨出了大門。回首,看著這座大宅,困住了父親和母親,也困住了我和皊,如今是該離開了,對著那群驚愣住的人,我宛然一笑,開口道。

一刻後這座精美的鳥籠便會燃起熊熊大火,之後化為烏有。

說完,便與她並肩走下階梯,進入繁華街道的人群中,當我們還未離開城門口時,背後便傳來一陣陣的驚呼聲,所有的人都麵朝一個方向,火光映照著他們的臉,那火焰像張牙舞爪的妖魔樣叫囂著,所有人都被這景色震撼了。這城市便籠罩在這通天的火光中,而當我回頭的刹那是,便看見了一隻奇異的火鳥從火中迎麵向我衝來,我連忙後退,但就在它到達我的麵前時,它便消失了,額頭上一陣灼熱感,我閉上眼睛感覺一陣昏厥,腿竟然有些軟了,皊及時上前扶住我,焦急的詢問我怎麼了,我笑了笑抬起手,指著西方告訴她,那便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她順著我手指著方向向西眺望,那邊竟也是通天的火光。

太陽快落下去了,她笑著說。我望著她,那雙黑漆漆的瞳仁,在這糅和的火光中閃爍著,竟讓人有一絲的失神。

我也笑了,向西望去看著那落下去的太陽,低聲呢喃著,是啊。

夕陽把我們的影子拉的老長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