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嬌嬌也怔住了,她看著南宮辰軒突然痛苦的模樣,不禁也上前,看著他緊閉雙眼,眉宇深鎖,拳頭緊握的抵在胸前的模樣,以為他受傷了,便伸手去查看,但是自己的手剛碰到他冰涼得如同刀刃冰霜的修長大手時,卻猛地被他握住。
心口一驚,而南宮辰軒也睜開了雙眼,卻是冷冷的看著她,有那麼一瞬間,眼底似乎閃過濃鬱的恨意。慕容嬌嬌驚住了,而他則猛地甩開她的手,怒喝道:“別碰朕。”慕容嬌嬌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腳步下滑時,她極力保持平衡,可還是撞在了案幾上,那上麵擺放的芙蓉糕和早膳全部掀翻在地。
林安又驚又怒,他一邊安撫南宮辰軒,一邊怒罵慕容嬌嬌:“該死的奴才,瞧你心細,沒想到竟然這般愚笨,來人……”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南宮辰軒突然起來了,他看著慕容嬌嬌,眼底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殺氣,而是有些茫然的看著她,甚至掙紮著要起身去攙扶她。
林安被帝王的行為嚇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手忙腳亂的扶著皇帝起身。南宮辰軒蹙起眉宇,上前去拉慕容嬌嬌,但是慕容嬌嬌在他碰觸之時,卻嚇得縮了一下。
南宮辰軒的手僵在了半空,他頓了頓,臉上的茫然慢慢的消退了,似乎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慢慢的收回手,麵色也恢複了之前的冷硬和緊繃,目光亦是。
時間仿佛在瞬間停止了,空氣裏也飄蕩著僵持,慕容嬌嬌垂眸窒息,因為剛才那麼一瞬間,她看到了南宮辰軒冷酷仇恨,甚至厭惡的眼神,那眼神令她肝膽俱裂,五髒俱焚。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或許南宮辰軒根本不記得自己了,但是他的身體卻對她有種本能的排斥。
“草民僭越,罪當萬死,請皇上降罪。”慕容嬌嬌的腰撞在了案幾上,一陣陣的疼,但是她還是堅持跪在南宮辰軒的麵前,有那麼一刻,她真的希望他能夠龍顏大怒,然後賜死她。
可是,南宮辰軒隻是凝視她許久,隨後淡淡的道:“下去吧,身上的傷……找安太醫看一看。”
“草民謝主隆恩。”慕容嬌嬌聲音幾乎打顫,她起身便離開了大帳。
這一天,她除了給南宮辰軒早膳食之外,一整天都悶在自己的營帳裏,甚至連午飯都不曾吃。孫將軍來看望過她,也聽聞了她在皇帝大帳中發生的事情,但卻無從安慰,隻道:“天威難測,你以後當心便是了,怕隻怕,皇上是無意如此待你。”
慕容嬌嬌疑惑的抬頭,但是孫將軍卻有欲言又止,似乎藏著難言之隱,但最後,他依舊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歎息了一聲,吩咐丁旭將飯菜送來,便離開去看望南宮辰軒了。晚間,安太醫匆匆過來了,看他忙碌的樣子,應該是才為那些士兵換過藥,他一進營帳,劈頭就道:“聽林公公說,姑娘撞傷了?”
慕容嬌嬌坐在被褥上,其實她並沒有受什麼傷,隻是磕到了腰而已,便輕緩道:“多謝安太醫關心,草民沒有受傷,隻是磕到了桌子,已經不痛了。”
安太醫提著藥箱走進來,從裏麵找出了一個拇指高的白玉瓶,走到慕容嬌嬌麵前,遞給她,歎息了一聲,意味深長的道:“這是凝香露,外敷內用皆可,用消淤化腫,活血提神的功效,你每日用水化開,塗抹在傷處,或者用開水碾開吞吐,效果一樣。慕容姑娘,今日的事情,我也聽林公公說了,皇上也許是……唉,這件事也怪我們思慮不周,以後,林公公也會謹慎著不讓你侍奉禦前了,畢竟天威難測,你也好放心了。”
“多謝安太醫和林公公一片心意,草民感激不盡。”慕容嬌嬌淡淡的說道。
安太醫又歎息了一聲,卻是連連搖頭,看她一眼,似乎想說什麼,卻最終與孫將軍一樣,還是沒有說。安太醫想說的話,慕容嬌嬌能夠猜測到,他是向想告訴自己,也許皇上今日震怒,是因為她長得極似玥宜馨,當朝的皇太後,但是卻又生怕自己泄露了皇太後與皇帝之間的關係而不得不保守秘密。
安太醫走後,慕容嬌嬌趁著天色黑沉,才獨自走出營帳,打算吹吹風風,散散心,但是剛走不遠,就看到了急匆匆跑回來的丁旭,丁旭一見她,劈頭就道:“聽聞姐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