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門,慕容嬌嬌和花想容一前一後的走進去,房間還算寬敞,四麵掛著山水畫,中間有一扇屏風隔離,還是用梨花木所知,用絳紫色的漆塗抹,雕刻著富貴牡丹。屏風後麵有一張床,月白色的幔帳垂掛,看起來十分幹淨整潔。
“兩位請稍作休息,熱水和飯菜,還有衣服,很快就送到。”店小二似乎很怕他們不滿意這裏一般,恭敬的侯著話。
花想容看了一眼這個地方,特別是再瞥見牆上掛著的兩幅贗品畫,他冷笑一聲,隨後從腰間又取了兩枚碎銀子扔給店小二,道:“下去吧,衣服要找合身的,特別是我的娘子。”
“是,是。”那店小二捧著銀子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慕容嬌嬌環視四周,在看到牆壁上的那幾幅山水畫時,秀眉微動,走上前去,看旁側的印章,突然頓了頓,隨之紅唇也抿起了一抹冷笑,因為這一扇牆壁上的三幅畫,更是皇城三少的贗品畫,一副言文卿江山如畫,一副花想容的醉臥尊前還有一副柳少白的抬頭見蟢。
“覺得如何?”花想容走到慕容嬌嬌身側,也在欣賞著牆上的幾幅畫,雖然那筆法不熟練,描繪的也不是很像,但是卻也顯出三人不同的風雅之處。慕容嬌嬌原本沒有想要評價,但聽聞花想容這麼一說,卻淡淡的到:“言文卿野心極大,所有丹青之作都以江山為畫,隻可惜他不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的道理。至於你,醉臥花叢,眠宿柳巷,脂粉沾身,算得上粉漬脂痕汙寶光,綺櫳晝夜困鴛鴦,不過素不知沉酣一夢終須醒。”說完,她便轉身走到案幾前坐了下來。
花想容愣住了,因為在他的印象中,慕容嬌嬌大字不識,文墨不通,柔柔弱弱,是一個整天都知道跟隨著納蘭二公子到處跑的花癡女人。而眼前這一個,雖然容貌與他那一日在青雲樓上突然瞥見的女子是一個人,但是印象中所有的一切都大相徑庭,仿佛,她根本就不是玥宜馨,而是另外一個人。
或許,這也是為什麼花想容冒死也要在山頂上的雨花亭等她的原因。花想容薄唇勾起一抹邪氣的笑意,他走到慕容嬌嬌麵前,懶散的坐下,道:“六年前在青雲樓上,無疑中驚鴻一瞥,讓我掛念了整整六年,六年,有時我總在想,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為何能夠在一夜之間清醒,又在一夜之間變了一副摸樣。”
慕容嬌嬌長睫微動,她朝花想容看了一眼,卻見他目光深邃的凝視她,那眼神很像某一個人……慕容嬌嬌目光微沉,但卻立刻別開眼,她挑起秀眉,清冷的道:“我不會回答你任何問題。”
花想容突然燦爛一笑,道:“我知道,所以我一直都在捉摸。”
慕容嬌嬌不想理會他,便閉上了眼睛,而她的這種漠然冷清,以及身上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卻令花想容更為好奇。六年前,他就在想,是否有一日還能再見到這個女子,可惜,自那次驚鴻一瞥之後,佳人便成為當朝的皇後,緊接著短短幾個月,皇城風起,當朝皇後輔佐九皇子,在朝堂之上擊敗納蘭鴻飛的事情就傳揚了出來,當時,他從言文卿的口中得知這個消息時,都驚住了,因為他實在無法想象一個十三歲的女子,曾經的花癡,如何能夠憑借一己之力在朝堂上擊敗老謀深算的納蘭臣相,甚至順路扶植九歲的皇子為太子。
要知道,當時的朝廷上還有手握重兵的瀟氏一族,後宮中更有最為得寵的賢貴妃等人。但是她卻……
然,就在花想容思緒流轉之時,店小二的敲門聲響起,花想容怔了一下,被打算冥思十分不爽,所以口氣也很是煩躁的道:“進來。”
那店小二立刻推開門,臉上有著惶恐,他看了一眼閉眼端坐的慕容嬌嬌,又看了一眼目光冰冷,臉色不悅的花想容,隻以為是他們夫妻吵架了,渾然不知是自己打斷了別人的思緒。他笑嗬嗬的讓身後的人抬著兩桶熱水走進來,將買來的衣服放在案幾上,又將不少好酒好菜端來,隨後恭敬的一邊點頭一邊朝外麵走,道:“兩位慢用,又什麼吩咐,直接找小的就行。”說完,似逃一般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