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嬌嬌輕笑,她微微抬起頭,這個時候正是人人自保的時候,所以鶯美人和龐老將軍自然能夠看得清楚形勢,知道站在哪一邊才不會錯。慕容嬌嬌起身,拖遝在地煙霞長裙擺尾和茜紅牡丹長袍在陽光下閃爍著華貴金光,她慢慢的走到鶯美人麵前,抬手扶起她,淡淡的道:“現在是至關緊要的時刻,不能亂了心神,你要做到以為皇上真的沒事,要與往常一樣起居,最好,是能讓別人也和你一樣,明白嗎?”
鶯美人眼底有些慌亂,但她很快鎮定下來,微微點頭:“臣妾明白,臣妾不會走漏風聲,定當與慧德妃等人一同說服賢貴妃和其他嬪妃皇上一切安好。”
“有很多事情,你能不會出手,就不要出手,因為萬一發生什麼被牽連,恐會影響你父親手中的軍權,本宮將來還要讓他接替瀟氏父子的兵權,所以你不能有事,懂嗎?”慕容嬌嬌聲音有些清冷,在這六月的清晨聽來,不覺沾染著寒意。
鶯美人忙應答:“臣妾明白,臣妾會利用好慧德妃和韓昭儀的。”
“她們膝下都有子,本是不能留的,若你能好好的揣摩,將來也是大功一件。”慕容嬌嬌聲音頗淡,說完便轉身走向了窗格,目視窗外的精致,似乎剛才的那番話隻是鶯美人自己的幻聽一般,但她還是明白了,忙委身道:“臣妾明白,臣妾定不負娘娘厚望。”
“慧德妃和韓昭儀應該再去瀟詠宮的半路上了,你別落隊了,快去吧。”慕容嬌嬌緩緩的閉上陰沉的雙目,淡淡的說道。
“是,臣妾告退。”鶯美人緩緩的退出了書房。
後宮的流言蜚語如同雨後春筍一般,以勢不可擋的架勢衝擊著整個後宮,諸多嬪妃無人不人心惶惶,但惟獨皇太後此刻正坐在長樂宮中微笑,因為,她巴不得皇帝現在就猝死。
皇太後的高興不是沒有道理,在她認為,若是現在皇上驟然駕崩,那麼就算鳳美人已經死了,也無法逃脫幹係,而與鳳美人一同伺候皇帝近兩個月的賢貴妃自然也是難以與此事劃清界限,最重要的是,現在福親王正在趕往邊疆的路上,如此前不著邊關,無法與瀟將軍父子聯絡,後又不著皇城,一時半刻無法趕回來,而且就算他趕回來也是無濟於事,因為他手中還沒有兵權。
而,朝堂主事的太子還太小,當年納蘭鴻飛所謂的主少國疑,她自然也知道該怎麼利用,所以,在這場混戰之中,唯有她手中掌握著朝廷上一半大臣的支持,並且,景親王美名天下傳揚,又曾被先帝議儲,是繼承皇位最好的人選。
但是,她所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局勢、她故意挑起的後宮混亂之戰,卻在一日後被跋扈驕縱的賢貴妃給鎮壓了下去。
賢貴妃在慧德妃和韓昭儀的挑撥之下,特地召見了為皇上診病的安太醫,而安太醫自然是告知她皇上龍體無恙,隻是小有中暑而已,於是賢貴妃在聽到那些流言蜚語之後,勃然大怒,撇下了慧德妃和韓昭儀等人,梳妝更衣,將自己打扮得不甚華麗高貴之後,吩咐了宮人召集所有的後宮嬪妃前去瀟詠宮。
但當宮人跑來鳳儀宮請慕容嬌嬌的時候,李嬤嬤卻謙遜的著笑著塞給來人一個金裸子:“皇後娘娘久病不愈,身體虛弱,隻怕是不能前去了,但娘娘發了話,一切聽憑賢貴妃做主。”
那宮人也十分機靈,聽了這話後,笑著將金裸子塞進了衣袖裏,笑道:“有皇後娘娘這句話便成,奴才告退了。”
慕容嬌嬌坐在書房內聽著二人的對話,幽沉的眸子微微清冷,紅唇緩緩的抿起了一抹清淡的笑意,隨後起身前往了梨花苑中,觀賞這那些被工匠們精心修剪的花草,以打發著百無聊賴的時光。
正午用過午膳,宮人稟報慧德妃求見,慕容嬌嬌知道她定是來報喜的,便揮手示意宮人請他們進來。慧德妃等人還未踏進內殿書房,慕容嬌嬌就聽到了她們嬉笑歡悅的笑聲和那鞋上珠翠淅瀝晃動、發髻上流蘇金步搖的撞擊伶仃聲,那聲音十分歡暢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