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曲綿延的古道上,婉約帶著江南雨巷的迷離。
雨後,光著腳小心翼翼的走在微微青苔的石板上,竟有一股舒心的感覺。夜半時分,坐在月色繚繞的江邊,望著不遠處的篝火,點綴地燈光下竟把這個城市遮蓋得如此妖嬈。
安以末獨自一人坐在江岸上,凝視著係在手腕處的絲帶,流寓著古樸的民風,在月色篝火下格外的迷人。
亦如來到這個江南的古樸小鎮,在如此靜謐的時光裏,如蠶絲般慢慢吞吐。流年易逝,父母的模樣一直纏繞在她心底,時光磨去的是她對生活棱角的慢慢吻合。
時光流錯,亦舒曾言:“很多時候,我們隻有一條路,一個選擇,有什麼是我們自身可以控製的呢,咖啡茶或許,剪掉頭發亦或留長。或許,除此之外命運早已作出定論。”
夢回午夜之後,是摸自枕邊的紋路,於她而言“歲月靜好,現世安穩”方是漫漫人生奢求之事。江南的雨巷一直纏繞在心底,朦朧煙雨中穿著水墨色旗袍的女子,輕撚裙擺的一角,撐著油紙傘緩緩的避過墨綠的青苔,直至消失在雨巷的盡頭。
安以末時常在想:很多時候,比起利欲熏心的人生,她更加向往站在燈火闌珊下,享受時光的靜謐。
在江南古巷中逗留了幾天之後,她便在易水的催促下回到了上海。在愜意的清晨,慵懶地躺在座椅上享受著清晨的陽光。
每當這個時候,易水的聲音便從廚房傳出:“末末,我做好早餐啦,我得先趕去上班了,不然資本家又該找借口克扣我的工資了。”
“去吧去吧,中午等你吃飯,記得帶上早餐。”
隨即又一應而至的響起敲門聲:“末末,我資料忘拿了。”
“我就猜到,路上小心點。”安以末一直相信,這個世界除了親情之外,友情也是值得稱頌的。
大一那年剛認識易水,易水總說她就是張恨水筆下的冷清秋,黑黑的平劉海下是清澈見底的一雙眼眸,一副冷清的模樣。而她眼中的易水卻是陽光溫暖的北方女子。除了兩人畢業後沒能應聘到同一家公司,其它關乎友誼的一切願望都實現了。原來,她所奢望的“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竟也奢望到了……
第二天回到公司,高層部門召開了緊急會議,主要是關於高層變動的事宜。
安以末本是身在事外,怎奈提拔過她的上司唐偉明竟卷入其中,於公於私,她都不希望唐偉明出事。
剛從茶水間走出來,便碰到迎麵走來的顏思彤,她是另一高層周健民的助理。安以末出於禮貌對她微微一笑,怎奈最近高層變動導致不少人暗中較勁,管理的下屬也人心惶惶。興許是在如此大規模的公司,高層的落馬與否直接影響到每個人的前途。
在擦身而過之際,顏思彤停了下來,卻也不看她,仿似自顧自的在說話:“安小姐,那麼心安理得的帶薪休假,想必是為自己留有後路了吧。”
亦不等安以末答話,自顧的走開了。安以末卻別開了視線,望向窗外的陽光,依舊那麼美好。
她最喜歡的詞便是“溫暖”,在她的生命中,易水是溫暖的;與父母的回憶是溫暖的;亦師亦友的唐偉明也是溫暖的。盡管工作的繁瑣之事讓她偶爾無措,但比起這些挫折,她已經慢慢變得內心強大。
安以末在辦公桌前核對賬目時,唐偉明從會議室裏出來走到她跟前,不等他開口,安以末已經抬起了頭,仿佛不經意之間看到上司眼裏的疲憊,輕輕念了一聲:“唐總。”
隻見唐偉明手裏拿著一份文件,他邊翻閱文件邊說:“小末,賬目核對好之後先處理這份緊急文件,明天下午就要。”
聲音頓了一下補充道:“晚上需要你出席一個酒局,對方是新上任的稅務局局長,回去準備下。”
“嗯,好的。”隨後,繼續處理未完的工作。
不到五點提前下班,天空已經下起了蒙蒙細雨。回到房間裏,易水還沒下班,有些許的冷清,但暖色調的家居風還是讓氣氛的冷清顯得溫暖。
與易水一直過著小資般的生活,盡管偶爾抱怨資本家的冷血無情。
走入藍色係的衣帽間,正愁思著該穿什麼衣服去參加這場酒局,手卻不由自主的伸向衣櫥的最裏邊,掛放著一件純白色的連衣裙,對她而言它的意義特別。
易水總笑她有著嚴重的懷舊情懷,哪怕是上學期間傳遞的紙條,別人送的書本,多年前的信筏,都被她似珍寶的存藏起來。
待她從回憶中抽離出來,換上裙裝,門聲響起,應該是易水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