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裏,列車的空調也調低了,軟臥裏有些悶,讓躺在上鋪的唐玲感覺很不適應,早晨八點就可以到西安了,再委屈八個小時吧,唐玲難以入睡,不是認床,隻不過和衣而睡有些難受,還好在警校裏吃過很多的苦,讓她的韌性更加出色,看了一下旁邊的床位,文靜如名字一般的躺在那裏,不知道是否睡去,她也不想叫她,那個外表讓她這個警花都嫉妒的老同學,看起來弱不禁風,但卻是一個非常倔強的女人,兩個人原本是小學同學,但等她上高中的時候,這個文靜都已經考入大學,原本以為很難再交集在一起,沒想到這次辦案又湊在一起,這就是緣分。
西安那邊又發生盜墓事件,出現這種事情不奇怪,西安那裏可是13朝古都,王侯將相多如牛毛,特別秦、唐兩代的東西更是收藏者眼中的珍品,有種人隻要給錢就是自己老子的墳墓都敢挖開,這種事屢禁不止,防不勝防,但這次案子有些蹊蹺,死了五個人,並不是分贓不均,而是交易時離奇死亡,經過高科技鑒定之後,隻是發現中毒死亡,毒素也未查明,而且毒性爆發的時間非常短,可潛伏的時間卻是很長,根據西安警方提供的資料,這些人非常狡猾,這批貨都已經得手了三周時間,風聲過去了,這才交貨。
這種挖人墳墓的缺德家夥,死不足惜,但出土的文物倒是很罕見,應該能夠填補一段曆史空白,所以才被看重,文靜雖然很年輕,已經獲得了博士學位的牛人,而且還是北京考古文博學院的講師,對古墓建築方麵有自己獨到的見解,所以這次調查組也請她來幫忙,唐玲這次主要任務就是陪她來西安協助調查組,找到古墓的位置。
下鋪的兩個女孩是北京某所高校的學生,此時一個女孩準備東西下車,唐玲也沒有聽清這是哪一站,下麵的兩個女孩又約定好返校時間,這才不舍的離開,不過唐玲不喜歡這兩個女孩,太放蕩了,打扮的妖豔,而且提及學校裏的那些**的事情,就連她這個警察都皺起眉頭,學校都被她們說成了高貴的風月場所,沒到周末都會有豪車接送女大學生,有些姿色的都是被某某有錢人給包養了。
門再次打開,進來了兩個形跡可疑身影,都是男人,唐玲馬上就盯上他們,列車上有很多的慣犯都會趁著旅客下車透氣的時候盜竊,特別是兩個人都很奇怪,走在前麵坐在床上的那個大熱的天還捂著一副口罩,戴著一頂帽子,穿著一身草黃色破舊的中山裝,腳下是一雙有些髒的千層底,形跡可疑,後麵跟著一個二十多歲,相貌出色,有點像那位明星,青春偶像曇花一現,她記不清了,不過卻長得結實,偏偏脖子上還帶著90年代暴發戶所鍾愛的金鏈子,明晃晃的放在外麵,讓人不敢恭維,,賊眉鼠眼的進來就開始打量四周,這種人也最招警察待見。
她下鋪的那個女孩這個時候也回來了,進門之後沒有出聲,唐玲還以為對方的長相至少可以讓她驚訝一下呢。
戴口罩的男人對著金鏈子小聲的說了一句話,唐玲沒有聽清,就見這個金鏈子打開了旅行包,打開了一個布包,而不是方便塑料袋,這倒是讓唐玲很好奇,一塊布四個角都是對著係好的,打開之後,金鏈子象征性的抓了一把,有些不願的對著對麵女孩說道:“糖炒栗子。”
被後麵的人踢了一下,這才咧開一絲笑容道:“自己家種的,是我甲叔親手炒的,就是我們村長辦喜事也別想請動我甲叔,絕對中國獨一份,嚐一嚐。”但手根本就沒伸出來,下麵的女孩謝絕了他的好意,倒是他這一句樸實而且還小心眼的話,讓大家都放下心來,對麵的女孩戴著耳機躺下了。
女孩沒有接板栗,可是讓他喜出望外,好像是什麼寶貝疙瘩舍不得送人,躺在床上的人用膝蓋頂了他一下。
金鏈子極不情願的站起身來,在每個人的床頭都放了板栗,唐玲這裏隻有一個,板栗映著燈光很亮,像塗了一層金屬殼,非常誘人,但警覺性作祟,她並沒有動,隻是輕聲說句謝謝。
“甲叔,你睡吧,我就在旁邊,床上熱我喜歡地板。”
吃了不少板栗的金鏈子,這個時候對著床上一動不動的人小聲說著,把旅行包抽出來,坐在上麵倚在床上,抱著肩膀就睡。
唐玲睡不踏實,兩個小時就會醒一次,清晨到了一個車站,車子停了下來,列車內外都喧雜起來,三個女人也都起來了,文靜第一眼就看見了床頭位置的板栗,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唐玲,唐玲斜視一看,心照不宣。
金鏈子也起來了,從旅行袋裏找出了兩條嶄新的毛巾,回來的時候都是濕漉漉的,遞給了床上那人一條,他也把帽子,口罩都摘下,擦了一把。
倒是唐玲下鋪的那個女孩好奇出聲,原來這個被金鏈子叫甲叔的家夥,不過才二十歲樣子,看起來比金鏈子還要年輕幾歲,不過在小地方輩分混雜並不稀奇,原本金鏈子的相貌已經很出色了,但和他比較起來就差了很多,白皙的一張臉給人一種病態的感覺,那雙眼睛可以用秋水來比喻,對著大家樸素一笑,頗有返璞歸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