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啦？”於曼從孫子表情中看出了端倪，遲疑問道，“那姑娘有男朋友了？”
殷紹暉隻是沉默，不答。
“她真有男朋友？”越來越懷疑了，那姑娘不僅人長得漂亮，氣質出眾，而且心地善良，追她的小夥子肯定不少。
“奶奶！我走了。”殷紹暉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真的不想，心裏難受。
“不行！”八十多歲的老太婆，身板好，精神也好，她一下子擋住孫子的去路，這話還沒問完，怎麼能放孫兒走？
她是個直性子，心裏容不得事，不然今晚一夜別睡了。
“奶奶！”不是他不想說，隻是讓他說什麼好呢？喜歡的女孩一年前就結婚了……
“我問你，是不是那姑娘有男朋友了？”老太婆還真夠執拗，非要把這事問清楚。
“沒有。”她沒有男朋友，隻有丈夫，殷紹暉清雋的臉上，沉黑的雙眸裏有著細微的掙紮。
於曼一聽樂了，“臭小子，她沒有男朋友，你不高興幹嘛？”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第一次見孫子為一個女孩子愁眉苦臉，有戲，絕對有戲。
俗話不是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嗎？
沒想到老頭子身子骨這一鬧騰，竟要鬧騰出一個孫媳婦來了。
“奶奶，我走了。”想要脫身。
於曼哪能輕易放他走，笑著攔住他，“臭小子，我話還沒問完呢。”
“您還問什麼？”奶奶要問什麼，他心知肚明。
“是不是喜歡那姑娘？”於曼笑得很開心，問得也直接。
殷紹暉沉默片刻，才字斟句酌開口道，“有些好感。”
這樣承認，自然有一定理由，他擔心爺爺借躺在醫院為由，逼迫他和方楚楚訂婚。昨晚在夢幻國際，要不是爺爺和方爺爺要選定訂婚日子，他能把爺爺氣得舊疾複發嗎？
“那不就行了。”於曼當即眉開眼笑，她要的就是孫子這句話，雖然不是‘喜歡’，但‘有些好感’已經很不錯了，“追，孫子，聽見沒有，奶奶覺得那姑娘不錯，奶奶支持你，挺你。”
“奶奶，這事先不要告訴爺爺和我爸媽。”爺爺的性子他太清楚不過，一旦知道他有好感的女孩，必定會雷厲風行摻和他的事，爸媽知道了，也會忙個不停，到時候，因為他，孟清恬平靜的生活會打破。
以前沒有，現在更不會，但前提是她要生活得幸福。
當初選擇放手，就是因為孟清恬愛李長笙。
他的愛情雖然沒有結出果實，但至少曾經開過花，向陽而生，絢麗燦爛的盛開過。
於曼不由發笑，抬手想戳孫子頭來著，但孫子太高，夠不著，隻能改戳孫子的胸，“放心吧，奶奶知道該怎麼做，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終於可以心滿意足放行了。
其實，她不用陪護在醫院，這裏有特護，又有張媽和黃叔可以留下來照顧，但於曼認為，她和老頭子到了這個歲數，在一起的時間說不定哪天就戛然而止了，就像昨晚，多懸啦。她希望留在醫院，陪在老頭子身邊。
殷紹暉特羨慕爺爺和奶奶，雖然二老平時也吹胡子瞪眼子吼來吼去，但兩老都深愛著對方。
話說當年爺爺奶奶是經過別人介紹，見了兩三次麵就閃婚，應該是先婚後愛吧，他們卻相互容忍磨合憐惜走到了如今的白頭到老。
要是他當初不放手，對孟清恬采取死纏爛打或者強取豪奪的話，她會慢慢愛上他嗎？
不知不覺，又想到了她，想到她今晚住在酒店，殷紹暉的心天旋地轉往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