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青帶的男子負手而立,那雙比任何人都純淨清透的眸子望著那碧藍的草原天空,好像是想要通過那抹火辣的太陽看出些什麼來。
“公子,該回去了。”宜琉在身後提醒道,齊塔大將軍應該就快回來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看出姑娘好像是在擔心著什麼。不過姑娘既然不說,那麼她也無權過問。
回到大營,就已經聽見了北蠻大軍激烈的歡呼聲,那是超越一切的喜悅和興奮,然而景玉卻並不感到如此的歡愉。
去齊塔營帳的一路上,她聽著鳳昱軍隊是如何的淒慘與弱小,聽著蠻軍們討論著鳳昱士兵們的逃生無門,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眼前一直是那雙幽暗的褐色眸子,那雙可以吸入一切的深邃的褐色眼瞳。
她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她有點兒擔心。
在聽到齊塔氣憤的說著沒想到讓宮絡羽那小子逃了的時候,她竟然是狠狠地鬆了一口氣,臉頰上還有過度喜悅的紅暈。
事情照著她原先希望的方向進行著,齊塔對於她的聰慧十分的讚賞,所以在她請求隨軍出行之後,齊塔很快的答應了她的要求。
不過齊塔也說了,還沒進行下一場戰事前,她現在的工作還是添添爐火,做做馬夫。
為此景玉在背地裏死命的罵了齊塔一頓,還取了一個搞笑的綽號,變態鬆塔君。
這一日,不知是何時竟然開始飄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花。
大地一片銀裝素裹,六角星的雪花落在景玉灰白的大皮裘上,還有女子似嬌柔又似俊朗的白皙臉頰上,那美妙的身影,那矯健的身姿,不知何時起已經迷亂了眾人的眼。
北蠻大軍一路行進,素白的大地上是一地的馬蹄印子,景玉依舊男裝打扮,青衣裹身,外罩一件灰白的裘子,騎在一匹高大的白色駿馬之上,整個人是如此的清新俊雅。
她的馬跟在刀疤臉恰噠之後,兩匹馬的距離很近,所以前麵的恰噠一直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她聊著。
而她自然是因為馬上就可以逃離這個該死的地方,而心情很好地偶爾賞他兩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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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一騎紅衣,一匹棗紅駿馬,這馬兒自然是宮絡羽新挑的千裏駿馬,為了懷念死去的愛馬,他還是決定把此馬喚作朝歌。
他身處於萬軍之首,全身透著的是刺骨的冷意,當他看到對麵齊塔後方的灰白身形時,他的眼皮跳了一下,握著櫻槍的手死死的捏住槍柄。
然後他隻聽到自己威嚴低沉的聲音在這一方血土上高喊:“衝啊,為死去的兄弟報仇!驅逐蠻人,守衛疆土。”
“驅逐蠻人,守衛疆土!”一聲聲的高喝回響在這一片素白的大地之上,這裏隻剩下生和死的對決。
紅色櫻槍與齊塔的大刀劈砍的時候,他感到臉上有呼嘯的狂風掠過,白色淩亂的發絲今日全部藏於盔甲之下,臉上隻留下淡淡的肅殺之氣。
他依舊是那個十三歲戰敗南淵的翼王爺,依舊是皇上任命對的太武大將軍,現在抵上的鳳昱主帥。
他需要的不是戰無不勝,而是不斷征戰的霸氣。
景玉隻是冷冷的看著這一場廝殺,天地之間隻剩下紅與黑的對決,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