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說:“走吧……我們去吃點東西。”
“去哪?”栗岩一臉疑惑。,我很怕她會摔倒在河水裏。
“那邊啊……”我用手指指。
兩人沉默無聲地走了幾分鍾,栗岩小聲問我:“為什麼你會毫不在意?為什麼你聽到我說‘你異常沮喪’的時候,就不說話了。”
我驚愕起來。
“梟你太可惡了。”我不知道栗岩為什麼就會生氣了。而我又不能做些什麼,女孩子生氣是最讓我覺得恐懼的,束手無策。我獨自吃了很多食物。我想讓肉的香氣填充滿我的整個軀體,好讓我忘記栗岩居然也會生氣這個可怕的事實。但是顯然沒用。回去的時候我們還是坐在一起,但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
我們冷戰了有足足半個月。
那半個月,小Z一直遭受那個女生的瘋狂襲擊和折磨。比如她會從一個莫名其妙的角落跳出來說“嗨”,還會送一些烤焦的餅幹和蛋糕給小Z。每次小Z都會一臉怨氣地看著我,我很想笑又覺得不好意思。
還有一次,小Z半夜接到她的電話,她用甜得發膩的聲音發問:“哈尼,猜猜我是誰喲?”“你是貞子。”小Z沒好氣地回答。宿舍洋溢著“噗噗噗噗”的歡樂氣氛。但那個女孩顯然沒受到打擊,繼續盤問一些雷人的話題。小Z把那次通話全部錄音,後來我們每次考試前就聽,每次都發出嘖嘖的感慨。“現在的女孩,堅強得如同一朵食人花啊。”
而我每天都在為栗岩的事犯難。雖然小Z說過:“男孩子就要厚臉皮,你要主動和女孩子和好啊,不然被別人搶走了有得你哭。你要向百折不撓的格子學習。”格子就是那個追求他的女生。
“那她那麼百折不撓……你還是不喜歡她啊。所以說有什麼用?”
“那是例外……”
那天在英文課上我收到了栗岩發來的信息:你最近怎麼不來幫我整理房間了?
“因為我在寫新的小說。”我這麼回複。但事實上我很久沒有去那個論壇了。那個雜誌的編輯還在QQ上勸我,你的文筆很不錯哎,寫個青春一點的故事啦。有稿費可以賺啊。我說:“我也很想青春的……但是,你讓一個連喜歡的女孩子為什麼會生氣都搞不懂的男作者,要怎麼寫?”
他根本是個白癡。
末了,那個編輯回複我:去主動問她,就好了啊。很多時候,一些簡單的事情,彼此猜來猜去,就變成了很複雜的事情。現實不能和小說一樣,貪婪迷戀著好玩和曲折,卻迷失了最終的路途。
我好像有點懂了。於是我決定晚上的時候去栗岩的家。
我帶了栗岩很喜歡吃的芝士蛋糕過去。之前我幾乎沒有單獨去過蛋糕店,每次都是敷衍一樣地站在門口等著裏麵手舞足蹈挑選蛋糕的栗岩。我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甜膩的東西能讓她那麼快樂。但是這一次我體會到了,買蛋糕也會讓自己愉悅,雖然我不喜歡那個味道,但是……明亮的燈光,柔軟新鮮的蛋糕,沉醉的氣息,時間好像停止了下來。我買了很多。栗岩一定會很高興。
敲開栗岩家門的時候,已經是三分鍾過後。栗岩一臉尷尬地露出半張臉,在門縫裏,她這麼說:“對不起啊……剛才肚子痛,一直在廁所裏呢。”她的麵目和以前的一模一樣的,慵懶的,半個快要進入深度睡眠的月亮,泛著不知所謂的白光。唯一有神的是她的眼神,照樣的深藍。
“你怎麼好久不過來啊?”
“……”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隻能把手上的蛋糕遞給她。
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啊……正好我沒怎麼吃晚飯呢!你怎麼搞的,居然會貼心地給我帶蛋糕啊!”
我進去的時候,屋子裏並沒有很亂。她的電腦也沒有打開。兩個星期沒來,我感覺到自己有種陌生的局促,手腳不知道往哪裏放。“梟……”她突然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