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少女臉色潮紅,額頭布滿密密的汗珠,還極度不安的扭動的身軀,痛苦的唔語,像是在睡夢中有夢魘的纏身。
床邊一個少年死死地盯著床上的少女,指甲深深的陷入的肉裏,然後,他回頭對著旁邊坐著陣線活的女子問道:“娘,你說她會不會有事啊?”
聞言,紅姑放下手中的女紅,無奈的說道:“楚兒,你已經問了不下二十多次了,這位姑娘她不會有事的,相信娘。”
“可是,她已經昏迷兩天了,還不時的發高燒,她傷的這麼重,怎麼可能會沒事呢”
紅姑狡黠的笑了笑,“楚兒,這位姑娘失血過多,疲勞過甚,再加上憂思過慮,才會高燒不退,娘已經喂她喝過藥了,身上發發汗,也就會好了,你不用擔心。”
楚兒靠在床邊,見少女又是昏沉沉的睡過去了,不知怎的,心裏會是這麼特別的在意她。他把她小心背回家的時候,母親讓他把人帶進屋裏後,就給她查看傷勢,而他在屋外等的焦急,他心底有些害怕她會這麼的死掉了,為什麼他會擔心這個以前從未蒙麵的陌生人呢。一剛見到她血跡斑斑躺在草叢裏的時候,雖然她已經昏過去了,可是她臉上的狠厲和堅強卻沒隱退。楚兒從小就呆在這座山上,有時很久才會和母親去城裏的集市,他見過的女子不多,但他卻因為眼前這個女子與他見過的女子都不一樣。
楚兒看著床上的女子,他的心裏有莫名的揪心,到底是誰會對她下這樣的毒手,她又是誰呢?
紅姑見楚兒自從把這個小女孩就回來後,就無心做其他事,有意無意的往這個屋子裏跑,作為楚兒的母親,她也有年輕的時候,也有這樣的情愫,可是……一想到這裏,紅姑的臉色一變,臉上布滿濃濃的恨意,眼裏滿是陰霾,以至於她將手中的針紮進了手裏,也沒有反映過來。
“娘,我看還應該再喂她一些藥,比較妥當……”楚兒轉過身來,見紅姑臉色有異,手上的白色的絹布也染上了血紅,頓時,驚叫道:“娘,你的手流血了。”
紅姑被驚叫聲一震,立即回過神來,赫然覺得自己的手掌隱隱作痛,低下頭才發現自己竟把繡花針深深的插入了自己的手掌裏。
楚兒蹲紅姑的麵前,小心翼翼的執紅姑的手,揾怒的責備道:“娘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你看這針插的如此之深。”楚兒皺著眉頭看著紅姑的手,紅姑悄悄地抬頭看著楚兒垂首的臉,神色哀傷,還有幾許愧疚之情。
“娘,你忍著點,我先把針拔出來。”楚兒心痛的看著紅姑掌間不斷溢出的鮮血,楚兒雖然才十歲,但自小就與母親相依為命,所以,他很早就變得懂事了。他剛才見母親神情恍惚,知曉母親心裏有心事。
他從未聽母親談起過父親的事,他也乖巧懂事的沒有問過,隻要有父親這個話題他們兩都有默契的岔開話題,仿佛這已經成為了這個家的禁忌。其實,楚兒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他不想母親傷心,所以放棄了心裏想要探聽的悸動。他見母親如此態度,潛移默化的認為一定是父親拋棄了他們母子,所以,母親才帶著他歸隱在這偏僻的小山村裏。
楚兒小心的給紅姑處理傷口,垂著眼簾,隱藏著眼中的晦暗,不著痕跡的避開紅姑的目光,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
紅姑見此又怎麼不明白楚兒心中所想,看著楚兒的眼神裏有增添了許多愧疚,她再一次為當初自己的報複行為而感到後悔不已,想當初要不是她被仇恨所蒙蔽,楚兒也不會和她在這深山老林裏生活的如此貧苦。可是她不甘心,為什麼自己傾心的付出卻是得到痛心不已的背叛,她要讓負他的人等到應有的懲罰。
屋子變得沉默而壓抑,視乎有什麼東西在悄悄地順著它的軌跡在慢慢的演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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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你要去哪裏?”柳億之揉著惺忪的睡眼,她半夜從迷糊中見客廳的燈光還是亮著的,也不知媽媽深夜為何還不睡,她走到客廳時,發現媽媽穿著一件黑色的奇怪衣服,視乎要準備出門的樣子。
女子予以微笑,蹲下身來,用手輕柔的摸著柳億之的頭發,很細致,女子柔聲道:“億之快回去睡,媽媽出去一下,待會兒就會回來。”
柳億之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撅著嘴巴,“外麵好黑的,媽媽出去幹嘛?”
女子輕輕拍了拍柳億之的腦袋,“媽媽可不怕黑的,乖,媽媽很快就會回來,媽媽還會給億之帶很多好吃的。”
“真的?
“對啊,媽媽什麼時候騙過億之的。”
“那,我們拉鉤鉤哦”柳億之伸出小手指。
女子看著女兒俏皮可愛的模樣,眼中有隱忍的淚光,她也伸出小指,勾著柳億之的小指。“拉鉤,一百年不許變”,柳億之嬌聲說道,女子用額頭輕輕的觸碰了柳億之的頭,聲音有些顫音道:“好,一百年不許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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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之,你媽媽他她走了。”終年男子悲慟的看著眼前擁有忽閃忽閃而晶瑩明亮的雙眸,就像兩顆璀璨的明珠,現在變得黯淡而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