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三節 初經情事(1 / 3)

再說蔡邕接到赦令,離開五原太守王智的酒宴後,趕緊收拾東西,趕赴雒陽,沒想行至半途,又接到赦令取消的命令,知道是王智作梗,自己再難有出頭之日,回去更是死路一條,於是萌生潛逃之心。在幾個衙差的幫助之下,適逢河東望族衛茲經商路過此地,因緣巧合,救了蔡邕一命,又經近千裏路途,將蔡邕帶到陳留家中,蔡邕在衛茲家中隱姓埋名,待了兩年,兩年間,思考了自己的所作所為,想想官場的黑暗、靈帝的昏聵,於是心灰意冷,有隱居之意,隻是擔心女兒。碰巧衛茲有一公子名衛仲道年已十八,生的俊秀,性格乖巧,非常討蔡邕喜歡,於是和衛茲商量,欲結為兒女親家。衛茲雖也是望族,不過後來成為商賈,曆來被人所輕視,今見蔡邕抬愛,自然高興不過。公元181年,蔡邕與衛茲商議,欲去洛陽接女,舉辦婚事,衛茲在洛陽有商號,兩人喬裝打扮成商人模樣,潛入洛陽,傍晚時分,蔡邕讓衛茲在商號等候,一人進入盧植家中。

蔡邕的到來讓盧植欣喜若狂,不等蔡邕坐穩,便將這三年來發生的事一股腦的告訴蔡邕,沒想蔡邕神色木然,漠不關心。盧植不知蔡邕這兩年的思想變化,責怪其為何不關心國事,蔡邕道:“我蔡邕少有神童美譽,又師事太傅胡廣,辭章、數術、天文,音律無所不精,對國事民生,時刻不操心勞力,常思根本對策,隻是那皇帝昏聵,不僅無一采用,而且還每每將我與鴻都門學中人相提並論,及至充軍發配,我還有一絲報國之心,不想途經千裏,見貪官橫行霸道,百姓流離失所,知道漢祚已盡,我又何必作亡國之臣,不如就此隱居,此行,我是來接女兒的!”盧植歎口氣道:“伯喈兄所言之事我又豈能不知?我盧植所經曆的坎坷,伯喈兄應也清楚,當年我與劉虞兄定下內外共保漢室的謀劃,於今已有3年,3年來,我隻見忠臣士子濺血拋屍,不見宦官勢力有所減弱,隻見朝廷日漸腐敗,皇帝日漸荒唐,公開賣官我聞所未聞,宮中設市讓人笑掉大牙,這一切,都讓我痛心疾首,而我不敢辭官歸隱的緣故,在於總是希望為皇帝能幡然悔悟盡一些力,再來收拾金甌,救民水火,這樣才能問心無愧!伯喈兄博學多才,然不能意氣用事,我等士大夫聯合起來為國為民,總還能有些希望,若是放棄,怕是大漢幾百年的基業就此斷送了,想想先祖創業之艱難,真是讓人忍不住涕淚縱橫!”蔡邕道:“我蔡家家風不是儒家正統,參雜黃、老成分,六世祖蔡勳適逢王莽新朝,就是選擇歸隱,得與明主盛世,再出來為官不遲,像我這樣的,隻講忠義,不講人情世故,若在朝廷混飯,怕是熬不過這亂世!”盧植歎口氣道:“伯喈兄的話,確實也是句句實言,我每見伯喈兄在朝堂之上慷慨陳詞,即感覺痛快,又有一絲擔憂,也許伯喈兄留名青史,不在為官政績,可能要靠著書立說了,歸隱之事,就由著伯喈兄。”蔡邕道:“子幹兄為政、韜略都是朝廷棟梁之材,我自歎不如,然論及國家興替,及對亂世的敏感程度,我想子幹兄就不如我了,目前大漢已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無論內有賢良,外有精兵,都不足以來挽救它,隻能是新的朝代取而代之!這一年來,我跳出維持大漢的小圈子,重新研究了一下自光武以來的曆史,知道這漢末的混亂,早已在光武的時候就留下了種子,120多年的成長,已經根深蒂固,修修補補,無濟於事啊!”盧植對曆史也是頗有研究,立刻明白蔡邕的意思,笑道:“修修補補,殘年過了,不管身後之事了!”蔡邕亦笑道:“子幹是開通之人,今日倒見迂腐,迂腐的人命長,你不想看見,到最有可能見到!”兩人大笑。笑畢,盧植道:“隻顧說話了,忘了待客之道!”遂出去招手換過管家,吩咐上茶,備席,並引領劉備、蔡琰、範湍、盧瑛來見蔡邕。

不多時,劉備、範湍二人先到,二人撩衣服跪倒磕頭,蔡邕連忙將二人扶起,上下打量,良久,劉備、範湍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盧植笑道:“伯喈兄,想我這兩個弟子了?”蔡邕回過神來,道:“快坐下。”然後麵對盧植道:“這兩人我以前經常見麵,不覺得什麼,這分別兩年了,乍一見,感覺氣質、神態都變了!這劉備,雖然仍像以前那樣彬彬有禮,卻難掩眉宇間的王者之風,這婁湍,整個人都像脫胎換骨一樣,舉手投足,霸氣十足,儼然有一股舍我其誰的風度。”蔡邕說畢,劉備、範湍上下看看自己,然後相視而笑,盧植卻是哈哈大笑:“伯喈兄言重了,兩人有些本事,我是知道的,但還不敢期待兩人稱王稱霸!”蔡邕小聲道:“子幹忘了我剛才所言了嗎?亂世對大多數而言雖屬不幸,但卻是真正的英雄的用武之時啊!”盧植止住笑:“我正是要借助公孫,還有他們二人之力,來匡扶漢室。”蔡邕道:“刀是好刀,隻是別紮了手。”盧植心下一顫:“不會、不會。”蔡邕又道:“我相人不知深淺,不如找許子將作作評論,也使二人天下揚名!”盧植道:“如今世事,得名聲需要謹慎,名士為宦官所嚴防,反難以成大事,然而兩人若一點名氣也沒有,也將失去許多機會!前幾天,我想了個辦法,想邀請一下親近的士大夫們參加婁湍的冠禮和瑛兒、琰兒的笄禮,在這個儀式上讓劉備、範湍各展所長,先讓士大夫們知道一下有這麼兩個人。”蔡邕道:“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