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給予我們那麼多恩賜,比如遇見。
遇見他時,我百無聊賴的坐著,喝著紅酒,連高跟鞋都懶得穿,踏著極厚的雪地靴,穿著演講時還沒有換下來的小禮服,外麵套著厚外套,三月份的t市沒有一絲春天暖暖的氣息,整個人慵慵懶懶、拖拖踏踏的趴在吧台上,打發無聊的時光,手機不停地響,索性就調成了靜音,任它忽明忽暗,那晚的燈光似乎也是那樣的,跟我一樣任性得樂隊也沒有出現,不知道播放著什麼音樂,沒聽過,卻似曾聽過,回想起來,那晚的我大概也是如此的不倫不類的,和無聊交相輝映。應和著吧員有一搭沒一搭的提問,想著做點什麼來忘記身後的一堆事情的時候,他過來了,極其紳士的對我說能否邀請你和我們一起坐坐。我忘記了他的臉,隻記得他的聲音似乎從另一個空間穿過來,懶洋洋的卻很有吸引力的,讓我一反常態的欣然答應。
他的朋友從廁所裏出來,我們已經坐在一張桌子上了。這個酒吧是我打發無聊時光最滿意的一個地方,隨意的裝修,隨意的樂隊和隨意的老板,沒有一點錢的影子,因為沒有什麼閑雜的客人叨擾我的無聊,幾乎每晚我都有把酒吧坐穿的意味,一個即將畢業的我不帶腦子就直奔到了開發區(t市的一個和市區隔著一片海的區),一個沒有任何我認識的和認識我的地方,想著開始一段機械的生活,開發區也是t市的一部分,在這裏也不至於斷了過去的回憶,擁著打擾不到我的過去,不近不遠的生活著,大概就是我任性的不聽勸的理由吧。想著如何回答他提出的為何一個人的時候突然就蹦出這些場景,也不記得是如何回答他的。
那個吧台的女孩也加入了我們,各有心事的三人變成了四人。紅酒喝完了,我便接受了他遞來的科羅娜,從沒喝過的一款啤酒,香香的也不錯,似乎是酒微微醉的時候大家才開始調到了一個頻道,像所有的開場白,互相詢問訴說著自己。不免俗套的互留聯係方式,每每看著通訊錄上的那個好看的名字,嘴角就不由自主的揚起,“一泓清水,散此麒麟發”。聽了他的名字我才抬起頭看著他。細膩的皮膚,奶油小生一般小巧的臉,眼鏡下卻是一雙疲憊的眼睛,雙眼皮都不明顯了,紅腫的樣子,我想猜猜他是幹什麼的,白領?工人?設計師?還是什麼,似乎都不像,此時他也把我的電話存好了,問我的名字,他便也抬頭看我,“你的名字也很好聽”。那聲音如他第一句話一般,好聽,細膩,紳士。燈下看美人,或許那時的我也應該是美麗的,我們四個人,他的朋友和那個我的朋友,似乎也因為遇見,笑的那般燦爛,我們約定好了一起旅遊,一起野外燒烤,和今後四人一起快樂的友誼。大概隻有我當真了,學生定義的友誼畢竟還是有別於社會的。
靜靜的酒吧大概還不足以渲染我們遇見彼此的欣喜,那個女孩我叫她小琴,他的朋友我稱他大鼓,琴瑟有之,鍾鼓樂之。小琴提議去更熱鬧的地方,一個我不常去的外國人多的酒吧,大鼓開車前往。那才叫燈紅酒綠,每個人在那裏扭來扭去,撕扯著,環繞著,喝著,笑著,甚至咒罵著,震耳的音樂巧妙的掩藏著這一切,和諧了一切汙俗,大家都忘我的狂歡著,我想那裏的每個人大概都和我一樣,或者百無聊賴,或者在找出口去釋放,校園外的生活完全濃縮在了那裏,燈光晃的我眼疼,人群擠的我失去了方向。他護住了與那裏格格不入的我,他確實有一雙銳利的像鷹一樣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詢問我怎麼了,我說沒有事情,那樣的場景實在不適合表達友誼,於是我們四個人又像起初一樣,各有所思,看著眼前的一切。我的電話又響了,不得不接,不得不走。隨著我的離開,我們的遇見大概也就這樣了,那天晚上之後小琴和大鼓,琴瑟有之,鍾鼓樂之,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