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安德精神病院。
天空中暖陽和煦,碧草青青,純白的美式建築若童話中的城堡那樣高大寧靜。
精靈似的女孩穿著素色的病服,被一名高大儒雅的褐發外國男子攙扶著,兩人緩緩漫步在樹下的石子小路上。
男子溫柔地注視著女孩,不時輕聲跟她交談著。女孩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泛著透明的光澤,如瀑的黑發柔順地披散在背後,不時有調皮的微風吹起幾縷發絲掛上她始終含笑的嫩唇旁,男子便會探出手指溫柔地為他撥開發絲,女孩始終保持微笑著,不曾回應男子,美麗的大眼泛著空洞,迷蒙地看著前方。但男子絲毫都未表現出任何不耐,依舊溫柔地和她輕聲說著話,陪她慢慢散步在溫暖的陽光下。
寧靜安詳的一幕,卻讓人看得心中隱隱作痛。我輕歎一聲,回頭看向身旁眼神茫然的他。
一隻手輕輕握住他溫暖粗糙的大手,想給予他無聲的支撐。
他低下頭看向我,唇邊泛起辛酸的微笑:“婷已在這裏住了五年了。每次來到這,我都隻能遠遠站在暗處看著她。不然讓她看到我,精神會崩潰。”
我心中咯噔一聲,為他隱忍的苦而感到心痛:“翼,你沒有錯......景在天堂會感到欣慰的。”
是的,我已從冷卓翼及小景那了解了事情的全部來由。那場悲劇完全都是綁架我的男人——刀疤引起的。他曾是景父親身邊最信任得力的手下,然而也就是他,在之後設計謎間了景最心愛的女孩婷,然後又暗算了景。
最終老天有眼,沒有讓他找到那塊‘暗青堂’權利的象征——麒麟玉。卻讓景將玉的藏身處告訴了晚到一步的冷卓翼。
景去世後,冷卓翼毅然放棄自己的家族企業,投身至暗青堂,努力肅清幫內的不法業務,憑著他的聰明才智,很快便讓幫內的各項業務風生水起,同時也贏得了手下人的尊崇。雖然在景去世沒多久後,他的弟弟小景就回到國內,但他依然隻是個閱曆太淺的男孩,於是小景便暫時成為了爾當家的身份。
直到逃逸到LA的刀疤悄然返國後,經過他的一係列暗中挑撥栽贓,讓小景誤認為當年殺害景的真正凶手是冷卓翼,事件才開始了轉折。
好在經過這一係列的生死之後,所有誤會矛盾重重解開,刀疤也得到了應有的下場。
記得當時,我依然還是弄不清,為何他會下定決心不顧家族企業,而接受景家族的黑道事業。
冷卓翼的黑眸倏然黯淡了下來,頓了良久,他才緩緩說道:“是因為那時候父母乘坐飛機雙雙罹難了。”
我驚訝得望著眼前,那個向來我認為霸道強悍的男人,眼中閃現出痛苦之色,心情也隨著他一起揪疼起來。
原來他的父親是個地道的日本人,在日本有個龐大的建築企業,然而他的父親卻在上學時愛上了一位中國姑娘,但兩人的戀情遭到了冷卓翼爺爺的強烈反對,逼著他的父親與母親分手。
最終深陷愛河的兩人,毅然決定私奔,於是他們便來到了中國定居下來,這一住便是整整二十二年,雖然這幾十年中,他從未見過爺爺,但父母卻總是希望他以後能成為一名出色的建築師。
直到有一年他們外出旅遊時,飛機遇上亂流,全機無一人生還。他的爺爺才從日本聯係到了他,那時他才完全明白,為什麼父母一直希望他能成為建築師,因為他們心裏始終還是放不下爺爺,希望終有一天他能回到企業中,幫助老人。
隻是血氣方剛的他在知道真相後,卻一時無法原諒他的爺爺,於是他毅然拒絕了老人要求他回日本的請求,而是選擇留下為景打點家族企業。
冷卓翼感受到我握著他的手,回過頭寵溺的看向我和我微凸的小腹,將我攬得更緊了幾分:“雖然婷始終無法再了解到,當年不是我殺害的了景,但我也終於可以放心了,相信安東尼會替我和景照顧好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