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在五人故意的拖延下進行得很晚,待他們吃飽喝足嬉笑玩樂夠了後,也差不多是亥時了。
鳳五管家盡職盡責地遵照他們的要求將他們的客房安排在一個較為偏僻的院落內,囑咐著下人們好生侍候著。
己時一刻,初春的夜冰冷得有些凍骨,翎羽山莊的燈火慢慢轉暗,聲音也越來越輕,整座山莊沉浸在一片寧靜中。
琉璃穿好夜行衣,為了避開在門外侍候的小丫鬟,她偷偷從窗戶溜出了房間,然後施展輕功,沿著白天他們借著參觀山莊的功夫就劃好的、隻有他們五人能夠辨識的記號,神不知鬼不覺地摸進一個院子裏。
她輕而易舉就找到藏身在灌木叢堆裏的同伴。
“你這一路上有沒有碰到什麼人?”千雪低聲問道。
另外四個人同時搖搖頭。
“沒想到我們會跑到翎羽山莊偷東西,而且偷的還是‘龍行令’。”林峰興奮得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此言差矣!”莫無命跳出來義正言辭地更正道:“我們這隻是‘借’,有借有還不算偷也!”
千雪白了這個貌岸道然的小道士一眼,“如果我們能夠在鳳莊主發現‘龍行令’丟失之前的話。”
“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真會欺名盜世,不是來偷東西的幹嘛各個都鬼鬼祟祟地蹲在這裏?”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我們剛才轉悠了這麼久,竟然沒碰到一個護院?”莫無命橫了林峰一眼,別扭地換了個話題,順便一個手肘頂進林峰的胸口,剛才還生龍活虎的生猛猴子整個蔫下來縮成了一團。
“貧僧以為,這翎羽山莊各個都是藏龍臥虎之輩;白姑娘,你看……”無塵轉頭看了一眼一直蹲在旁邊不吭聲的琉璃。
“哇!這裏好漂亮啊!”琉璃一聲感歎,他們四人才注意到在他們竟然躲進一片櫻花林中,呃!正確一點說來,他們躲進一片櫻花林中的一堆灌木堆裏。
白天他們顧得上尋找鳳奕的獨院,隻是匆匆一瞥,根本沒來得及欣賞,此時正好一陣風過,落櫻隨風在漆黑的夜空中飛舞,宛如黑幕中的繁星;而他們這才注意到,落下的花片已在地麵上鋪了薄薄的一層,風輕輕卷起花海的漣漪,發出沙沙的聲響。
“惜花常怕花開早,何況落紅無數。”林峰裝模作樣地秀了把他的詩才,換來的卻是夥伴們鄙視的白眼。
“噓!”以內功心法見長的無塵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趕緊叫停了他們的閑聊。
從廊道的拐角處走來一個身穿藍色衣裙的姑娘,她手裏端著羹具。
“這麼晚了鳳莊主還沒睡覺啊?”千雪悠悠地歎了口氣,她輕輕揉著有些發麻的腿。
眾人眼巴巴地看著那個臉上帶道疤的姑娘來到房門前,他們從鳳五管家那裏打聽了她的名字,原來這個姑娘叫做鳳醜醜,是莊主從外麵撿回來的丫頭,因為見她臉上有道疤,莊主就索性起了個名叫“醜醜”。
“莊主,醜醜求見。”
須臾過後,房中才傳出一個清冷的聲音,“進來。”
鳳奕的聲音很好聽,像玉石相互碰撞那般清脆,像清冷的泉水低落山澗幽深、又夾雜著一種讓人難以言喻的低沉。
琉璃等人聽到那聲音後精神不由地為之一振,看來他們算是蒙對了。
時間邁著輕快的步子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琉璃覺得自己蹲得雙腿麻痹,已經沒有知覺了,她轉過頭,發現身邊的夥伴各個齜牙咧嘴,不時揉著雙腿。
原來大夥和自己一樣,也都蹲麻了雙腿。
“吃個宵夜怎麼這麼久?”千雪皺起一對好看的柳眉。
“我們偷偷摸上去瞧瞧?”林峰出了個餿主意。
但這時候,還能咋辦?總不能繼續蹲著吧?古風現在又生死不明,可能命懸一線,他們怎麼可以在這裏浪費時間?
幾人一合計,屏住氣息,躡手躡腳地朝目的地摸過去。
習武之人大多耳聰目明,所以,當他們距離鳳大莊主的房間還有半丈距離時,就聽到裏麵傳出不同尋常的聲響。
“莊主……不要了……”沙啞且帶著哭泣的腔調的聲音傳入琉璃等人耳中,還聽到急促的喘氣聲。
眾人臉色一變,耳根一熱,臉蛋不約而同紅彤彤一片,仿佛可以滴出血來。
“把腿再分開點。”清冷的聲音比尋常似乎多了一絲別樣的味道,眾人聽在耳中,腦海裏卻浮現出一幕令人熱血沸騰的畫麵。
“……啊!”聽到女子哀叫一聲,接著連連討饒:“求求你……不要了……要壞、壞掉了啊……”
鳳弈淡漠的聲音響起,可是說出來的卻是淫穢的話語:“哪裏壞了?不是夾得我好緊麼?”耳邊傳來女子支離破碎的討饒聲,琉璃聽得臉色發青,這是怎麼回事?他們不是來偷“龍行令”的麼?怎麼變成偷聽初雲山莊莊主床第之樂魚水之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