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傾舞臉上似笑非笑,聲音緩慢卻冰冷:“陳嬤嬤,我竟然不知道做奴才的也可以隨意搜小姐的閨房,你執意帶著男家丁闖進來,大夫人她知道嗎?”
“這個……”陳嬤嬤麵露難色,盡管她打心眼裏瞧不起這個次嫡女,可卻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幹以下犯上的事,所以她今晚帶著男家丁來自然是得了大夫人指示。
可這個問題也不好回答,畢竟相府目前真正的掌權人是老夫人,若她說出受了大夫人的指示,到時候老夫人心裏肯定會有想法;可她若說是她自己的主意,這更慘,若是鬧到老夫人那裏去,她定是要受杖責的,她一把老骨頭可不禁打。
就在陳嬤嬤猶猶豫豫的時候,猛然聽到一個很嚴厲的聲音響起:“怎麼回事啊?”
隻見吳氏和白傾城走在前麵,身側是李姨娘和白傾月,身後也跟隨著大批的丫鬟,這陣勢,還真像是來抓賊的。
白傾舞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白傾城,見她臉上罩著一層粉色輕紗,隻露出一雙翦水秋瞳,很明顯是專門來看好戲的。
不待陳嬤嬤回答,白傾舞已經上前幾步,臉色帶著委屈和不滿,控訴道:“母親,你們來得正好,陳嬤嬤說四姐的屋裏丟了東西,非要帶著男家丁闖進我閨房去搜,你說她這是什麼意思嘛。”
“大夫人,我這也是心急想要幫李姨娘和四小姐找回東西,再說我這不是怕賊人還沒有走,這才帶上男家丁的。”陳嬤嬤心中頗為訝異白傾舞的變臉速度,不過仍是賣力的演著戲:“後院很多地方都搜過了,別的人都很配合,偏偏到了五小姐這,她就不肯讓老奴進去搜了,也不知道她什麼意思。”
吳氏沒有理會陳嬤嬤,而是打量著白傾舞身上的衣裙,見她還穿著白天的衣裳,唇角微微上揚,有些嗔怪的說道:“舞兒,你怎麼不穿我白天送你的新衣裳?是不喜歡嗎?”
“不是的,母親送的衣裳女兒十分喜歡,隻是我想去給祖母請安的時候才換上,給祖母一個驚喜呢。”白傾舞甜笑道。
“這樣也好。”
吳氏眼中露出不易察覺的輕笑,轉身望著白傾月,問:“月兒你確定看見賊人是跑進了蘭苑嗎?”
“我,我……”白傾月抬頭望了白傾舞,又慌忙的別過頭去,最後輕輕點了點頭:“我是看見一抹黑影好像跑進了蘭苑。”
“是的,我好像也看見了。”李姨娘也補充道。
白傾舞沒有錯過白傾月眼中快速閃過的那一抹內疚,心中明了。李姨娘一直在相府裏循規蹈矩的生活,毫無立場可言,更別提有什麼主見了,她自是不希望白傾月得罪吳氏的,所以白傾月雖然明知道是不對,卻仍然加入了吳氏的陣營裏。
“既然是這樣,舞兒你就讓陳嬤嬤帶人進去搜一下吧,已經搜了那麼很多地方,你這兒也不應該例外才是。”吳氏說話輕聲細語的,旁人聽了都會覺得是一個慈祥的母親在規勸叛逆的女兒。
“是呀,五妹,既然四妹和李姨娘都看見賊人翻牆進了蘭苑,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讓陳嬤嬤帶人好好的搜一搜吧。”白傾城也戶口婆心的幫腔。
既然她們都那麼賣力的演戲,那自己再不配合就說不過去了。白傾舞故意板起臉,有點不太樂意的說道:“既然母親和二姐都這麼說了,那好吧,你們進去搜吧。”
陳嬤嬤得意洋洋的領著人走進了她的臥房,裝模作樣的尋找賊人的蹤跡。
賊人自然是沒有的。陳嬤嬤掃視了一遍房間,最後把目光落在衣櫃上那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裳上,大步走過去,拿起衣裳就是一陣亂翻,最後又拿起最上麵那件衣裳抖了起來,卻什麼也沒發現。不死心,她把所有的衣裳都抖了個遍,還把那些頭飾都翻得亂七八糟,確定沒有她要找的東西,才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