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總是能請動大人物,不一會,紀宇申就拉著他的太爺爺出來了。
紀品堂每次被小宇央求,一顆老心髒就受不了,立即就會化掉,剛剛小宇一進來,問他寫字了沒有,他就放下筆說:“不寫了,不寫了。”
坐在廳裏的唐軒理也是一樣的,這個小孫子打開了他的新世界,他已然覺得世界再無遺憾。但是為了能夠在小宇長得更大之前抱得動他,所以,現在他是努力地配合醫師。
然後,想到還有一個即將出生的孫女——他固執地認為是孫女,他又感覺任重道遠,爭分奪秒地要活得更有力氣。
唐肖廷接了爺爺坐下,自己則坐到紀雪妍旁邊,將兒子放在膝上。
小宇自然是安靜不過三秒的小生物,三秒一過,就趴到媽媽肚子上跟妹妹講話——他得了家裏所有男人的思想灌輸一直叫妹妹。
“那個,小宇的身份現在還是隱藏著,”唐肖廷悄聲道:“算我求你,為了小宇,還有妹妹,跟我去登記結婚吧。”
他求得很誠懇,紀雪妍卻似沒聽見一般,摸了摸兒子的腦袋道:“小宇,你在乎嗎?”
小宇茫然地抬頭,望著媽媽圓圓的眼睛,“在乎。”小娃哪裏會知道什麼在不在乎,隻是檢了問句裏的兩個字就答。
唐肖廷卻心裏欣喜,摸摸兒子的小屁股正要讚揚,小宇卻又笑嘻嘻地道:“在乎是什麼?”
紀雪妍勝利地望一眼唐肖廷,對小宇道:“你該去洗澡澡了,準備睡了,小朋友要早早睡才長得快哦。”
小宇麻利地溜下地來,崇拜地仰視爸爸,“我要長高高,我去洗澡澡。”
他知道容姑在哪裏,奔著去了。
唐肖廷又一輪進攻失敗,欲哭無淚,咬牙道:“我真是悔不當初啊。”
紀品堂皺眉望著他們,“你們讓小宇把我叫出來,卻又隻顧自己說話。”
紀雪妍笑道:“是他一回來就問爺爺,所以才讓小宇去叫的。”
“嗯。”紀品堂滿意地看看孫女婿,嚴肅地道:“你們還不去登記結婚證?是要讓兩個孩子都成私生子麼?”
唐肖廷覺得爺爺真是他的天使,抓著紀雪妍的手一握,表示他的想法與爺爺的一致,宗旨十分正確。
紀雪妍卻手軟綿綿的毫無表示,笑嘻嘻地說:“爺爺,你還沒跟我說故事呢,你和爸爸的故事。”
唐軒理最受不了女孩子的央求,從小對紀雪妍就是有求必應的,忙應承道:“老紀,你就講講吧,那時我昏迷不醒的,過程隻有你清楚。”
紀品堂瞬間被他們帶動,微眯著眼睛開始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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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合醫院的救護車來的時候,紀品堂如釋重負,跟著昏迷的兩個病人上了救護車。
這輛救護車跟中巴車一樣大小,大概是仁合醫院知道病人是兩個,所以派了大車。
跟車的醫生在辦交接,紀品堂迅速看了看車內,現在隻有一個司機,一名護士和他們在車裏。
兩名病人都安靜地躺在床上,吊著點滴,身上蓋的柳條布棉被看起來很幹淨。
車上是濃濃的消毒水味道。
盡管如此,紀品堂還是不能完全放下心來,還沒有到達仁合醫院,一切都是未知數。
醫生回來,車子離開了一醫院。
司機選了最正常的線路,但過了幾個路口後,前麵的路況就不正常了,車子停了下來。
“前麵路口出車禍了,嚴重堵車。”司機看清路況後說:“怎麼辦?退又退不回去,隻能等了。”
醫生看了看唐軒理,“病人可等不了。就沒有其他可以繞道的小路嗎?”
司機想了想,“繞道,倒是有一條路,隻是不知現在還通不通。”
“試試看吧,”醫生有些焦急,“病人要盡快送進醫院。”
於是,司機繞進了一條岔道。很偏僻,或許因為太早,幾乎沒有什麼車輛行人。
本以為車輛少可以順利通過,但不曾想進了小道剛轉了彎,前麵的一輛停住的小卡車占去了大半路邊,救護車通不過去。
“怎麼回事?”車子又停下來,醫生詫異道,“怎麼又停?”
“喂,兄弟,”司機還沒來得及回話,車外便有人走到駕駛室外敲了車窗,“不好意思,裝點貨,馬上就好。”
紀品堂十幾天來一直處於高度緊張,任何風吹草動他都覺得異常,現在更是渾身冒著警惕,沉靜地觀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