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得到，可是我知道我肯定會後悔。我現在已經開始後悔了。”所以他不能答應他，“我想我還會繼續嚐試，我爺爺說過，凡事不努力到最後，又怎麼知道你放棄了什麼，我求你也不要放棄，除非到最後你依然不能信任我，否則讓我在你身旁可以嗎？”
那對葉驚風來說是最危險的賭博，曾經有一位在他正式繼位前輔佐過他的長老說過，他的個性不適合被陰暗和肮髒充斥的黑道，他太纖細，或許根據他的誌向做一個普通的人，隨便做什麼工作，跟一個愛他的人結婚，平安到老才適合他。充滿背叛、爾虞我詐的生活隻會提前燃盡他的精神力，把他的活力和美麗全部摧毀。
而狐瑤的提議，無疑是比處身黑道更加接近深淵。
“不行。我很喜歡你，如果你背叛……我還有沒完成的事，我答應會好好活著，我不喜歡流血……”葉驚風隻是喃喃拒絕著不停的搖頭，最後連自己都有些失控，頭昏又頭痛，狐瑤驚覺他反常過來扶他，卻被他像被燙到一樣的甩開。
頭好痛！快要窒息了，紅色堵住了喉嚨，耳朵裏充滿指甲劃擦玻璃的尖銳聲響，狐瑤在他眼前，嘴一開一合的，可是他在說什麼，為什麼他都聽不見，連眼前都開始模糊了……
葉驚風最後的記憶就是狐瑤很凶的向他撲過來，還有仿佛從遠處春來的聲嘶力竭的呼喊。
臨時急診室門外燈光通明，十四個或站或坐形容出挑的人之間卻仿佛彌漫著比午夜更深沉的黑暗。
狐瑤視而不見聞聽葉驚風昏倒趕來的仙葉盟的十三個堂主，他們之中有衝動的剛趕來時抓過他領子喊過什麼他也沒有聽入耳，手貼在厚實隔音的特製玻璃窗上，狐瑤細細的隔著玻璃描繪著葉驚風皺著的眉，緊閉的眼，緩慢欺負的胸膛和睡著了還握著的拳。
是他害了他對不對，像祈雲說的那樣，他對葉驚風來說，既是希望更是災難。但是他不但沒能拯救他，而還在他繃緊的神經上繼續施加壓力，害他承受不住徹底崩潰了。
……
“我恨不得揍你，狐瑤，是你讓葉他受這麼多苦！！”祈雲在他的辦公室背對著他用平靜的語氣說。
……
“小瑤，遇到喜歡的人就不要放手，自己喜歡的人的幸福就要由自己來負責，不管你有沒有足夠的能力，都要努力去做……”一個溫柔的聲音也曾經這樣說過，還有一隻撫摸他頭頂的溫柔的手。
……
狐瑤努力向前一抓，落空之後趕忙睜開眼睛。房間裏沒有其他人，隻有機器運作的規律的聲音，以及他和葉驚風的呼吸。
原來他是睡著了。不過奇怪的是仙葉盟的人竟然會同意他留下來，他還以為聽說葉驚風會昏迷一陣子，那些紅了眼的堂主侍衛們會第一個殺了他為他們盟主泄憤呢。
對了，祈雲說去去就回，有話跟他說，究竟是去了哪裏，怎麼還沒回來。
“不用等了，我在這裏。”祈雲從窗簾後麵走出來，不知道是剛到還是一直站在後麵。
“你不是想揍我替他出氣嗎，趁現在，不用客氣！”狐瑤擺出悉聽尊便的架勢，說實話，葉驚風現在太安靜了，這份跟他清醒著時聽著他說話不開口的安靜不同，讓他必須的找點事打發時間，不然不等他醒來他就要先被這安靜磨瘋了。
“我不會好心成全你的，況且我也不會打擾他睡覺。”祈雲不吃他那套，在狐瑤對麵的床沿坐下來，一隻手貼上葉驚風略顯蒼白的臉頰。狐瑤敢發誓，那撫摸的動作和祈雲臉上的表情搭配起來，絕對不是醫生對病人的探診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