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玥俯下身，看著她，“小姐…”
“這裏景色真美，我還記得剛剛來的時候都沒有仔細看過這些景致呢。那時候，哪裏想到如今？”無垢微微仰起頭，靠在柱子上，眯起眼睛，聞著淡淡花香，想起那時和哥哥還有柴大哥一起去山上賞春；也想起新婚之時和世民在小園裏額頭相抵以及纏繞周身的茶花香；還有那一夜，自己說的那些話…
“原來，已經這麼久了…”無垢低聲呢喃。三年，到底是短還是久？
“舅舅…”無垢撲進高士廉懷裏，眼淚已奪眶而出，“舅舅…”
高士廉慢慢撫著她的背，說道：“傻丫頭，又不是再也見不著了？別哭了。”
無忌上前，替她擦擦眼淚，“幸好是山西，若將李大人調去滎陽，那可當真是要擔心死了。”
“無垢，何時動身？”王漣上前問道。
“大概後天就要動身了。”
王漣想了想，笑道：“到時候，我做些方糕給你帶去，可好？”
無垢連忙點頭，“當然好，隻是要麻煩嫂嫂了。”
“你我之間，何謂麻煩？”
“對了，世民，”無忌坐到世民旁邊，說道：“劉大哥和慕容大哥還說要跟你道別的，我已經約了他們和誌玄還有柴大哥，明日一同去‘晚風曉’，你們何時能去？”
世民想了想，說道：“明天不過收拾收拾東西，沒什麼大事，大概巳時就能過去。”
無忌點點頭，看了看無垢，又說：“帶上無垢一起。”
“好。”
次日一早起來，世民和無垢二人去東院問過安，便往晚風曉去了。
到了那裏不過辰時三刻，哪知他們都已到了。
二人一一拜會過，這才坐下。
柴紹端起酒杯起身，朝世民說道：“大哥先敬你一杯，一路平安。”
說罷一口飲盡，隨後其餘人也都一一敬酒。
“我不說其他，隻說一句，照顧好我妹妹。”無忌眉間萬分不舍，隻是，終究不曾再說其他。
世民還未起身，無垢卻先端著酒杯起來，“哥哥，這杯，我來敬你。”說罷仰頭飲盡，酒很辣，無垢抬手將眼淚擦幹，朝無忌笑笑，“哥哥，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你要照顧好嫂嫂和衝兒才是。”
窗外人間四月，花開似錦，隻是如今在它們麵前的是一場離別，而非少年無憂笑顏。
春花開盡夏蟬鳴，秋雨微涼冬風嘯。
顧念生離歎死別，人生哪般唱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