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清玥，幫我梳‘警鵠髻’。”
“好。”
柴府大門前進進出出皆是來觀禮的賓客，少說也有一百多人。清玥扶著無垢，跟隨高士廉一步一步走上台階，無垢抬頭，一抹紅色站在自己跟前，哥哥穿著珍珠紅的交襟長袍在左，世民則是一身水紅色的圓領長袍立於右邊，而自己眼前的，穿著大紅色喜服的男子，正一臉關切的看著自己，無垢低下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抬頭已是滿臉笑容。
“柴大哥，恭喜你。”不自然的笑，不自然的聲音，隻能極力地克製，不讓自己太過狼狽。
“病好些了嗎？這些日子太忙沒能去看你。”柴紹寵溺地看著無垢，他真是把她當做自己親妹妹一般了。
無垢剛想回答，已有小廝上來通報，吉時已到，該去迎接新娘子了。
柴紹朝她笑笑便急忙走了，無忌囑咐了一聲別忘記吃藥便也跟著走了。
世民上前停在她身邊，四處打量了一番，對她輕聲說道：“這兒人多，你到後院先歇著，到時候我們回來了再派人知會你。”說罷朝她略一點頭，便也跟上他們。
無垢愣在那裏，隨後四處張望了一下，人確實很多，隻覺得呼吸不過來。
“舅舅，這兒人太多，我想先去後院。”高士廉揉揉她的頭發，點點頭。
那荷塘蕭條如斯，可是，已經過了一年了。無垢咳嗽了一番，捂著胸口喘息，清玥急急的撫著她的背，眉頭擰成結，卻也無可奈何，隻能歎息著搖頭。
“長孫小姐。”無垢抬頭，是琅萱。
“琅萱，你怎麼來了？”清玥有些驚訝。
“我家小姐出嫁，我怎麼不能來？”琅萱看著她們，笑意愈發深了，“二公子說，長孫小姐病還沒好，讓我幫忙著將你原先住過的廂房收拾了一番，省的前頭人多，鬧心。”
“鬧心？”無垢低低歎了一句，又想起柴紹，眼眸低垂，似含了一汪細泉，緩緩滴落，無垢伸手輕輕擦掉，卻怎麼也擦不幹心裏的那場大雨。
琅萱不曾想到無垢竟會哭出來，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時，清玥說道：“即已收拾好了，我們扶小姐進去歇會吧。”
“恩…。好…”
“長孫小姐。”無垢抬頭，是漠璿。
“漠璿，好久沒見了。”無垢朝她笑笑緩聲道。
“恩，長孫小姐怎麼瘦了這麼多？”漠璿一如既往，還是那麼簡單純粹。
“當然是想你的。”無垢捏捏她的小臉同她開玩笑道。
漠璿笑笑，知道她這是玩笑話，這時外頭有人喊她，她便急急的走了。
無垢和衣在榻上躺了半個時辰左右便有人來通報，說是迎親隊伍回來了。
無垢理了理鬢發，朝清玥虛弱地笑笑，便和她們一起出去了。
在正廳找了個角落坐下，無垢喝了杯酒，靜靜地坐著，想起上次趙義成親時自己開心的樣子，悠悠歎了口氣，同樣是成親，換個主角自己的心情竟會有如此差異。
柴紹已經牽著新娘子一步一步走進來了，無垢的胸口像壓著千斤的巨石，呼吸，竟成了那樣難的一件事。
窗外雀鳥成雙，花開並蒂。此時，恐怕隻有自己是覺得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