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空,黑雲,黑風。
神月空為這驟然得變化輕吹了一計口哨,還真和小傑預測的一模一樣,不到兩個小時,整個世界仿佛就從白天轉到了黑夜。傳說中的聖渡魯之火在主帆上閃閃發光,像久藏於地底的聖器重見天日的那刻所發出來的光輝。
看來她真得做點什麼了。窩在不遠處的神月空有些隨性得靠倒在船側邊,欣賞著這特殊的天象。她已從船長那張布滿了大胡子的臉上找到了欣賞的表情,畢竟在這壓抑和恐懼的氣氛中,雷歐力的期待和自信,酷拉皮卡的鎮定和知識麵就像一道亮眼的風景,能在眾多的考生中跳脫了出來也實屬正常。至於小傑就更不用說了,發覺了暴風雨的他已經船長都認出來了。
那麼她該怎麼辦?雖然吃下暈船藥後,她就沒什麼心頭負擔了,因為看過動畫就知道這船比鐵打得還牢靠,絕對能安全得到達多利島。但她可沒有以身試險,跳出去救人的興趣。別人是主角,自然死不了,可她這個“天外來客”會不會“英勇捐軀”就難說了,但不跳的話又該如何得到船長的認可呢?頭疼啊……
大風,大浪,大雨。
海神號在風口浪尖聲跳著死神的倫巴,直衝下海的閃電仿佛是它的舞伴,在爆風的歌唱中玩著你追我趕的遊戲。船艙內更是如同沸騰的油鍋,剛才還耀武揚威的大漢仿佛成了主婦手裏的蝦子,任其怎麼努力掙紮也隻能跟著一會兒東倒一會兒西歪的船板滾來滑去。
“一、二、三、四——我贏了!”小傑的一聲歡呼,踩在搖晃的木桶上還不安分得又蹦又跳,動作驚險得讓忙著滾動路過的大漢都摸了一把冷汗,這小子別掉下來壓著他們才好。
“恩,是啊。”早就跌坐在地的神月空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家夥不愧是金的孩子,完全沒有極限。玩了快四十次踩滾木桶這樣無聊的遊戲都不會膩,還不到玩贏就絕對不罷休,連放水都不行,差點沒把她給累死。
“呐,空,再來一次。”小傑的身體穩得仿佛站在平地上。
“不了,船越晃越厲害,我怕我會壓到他們。”神月空撇撇嘴,示意小傑看看那些像大型保齡球似得滾來又掃去的壯漢們,他以為所有人都和他一樣可以違背地心引力麼。
“那個……”小傑張嘴正要說些什麼,卻被船身突來的劇烈的晃動卡了聲。隻見本還在地板上翻滾的大漢此時竟開始表演飛天遁地的技術,一下子彈到上麵,一下子又落到地底。
神月空見狀,連忙勾住了一邊的船欄,她可以沒有興趣表演瞎眼蝙蝠啊,剛想看看睡在吊床裏的小酷的情況,卻被兩道朝著海神號飛撲而來的閃電晃了神。隻見整個船艙在刹那間變得異常光亮,宛如白晝倏然降臨,卻又在人尚未回神之際瞬間消失,連同燈光一同湮滅在艙內。
暗黑如夜,然值得慶幸的是,船身終於在這次巨大的顛簸後慢慢的平靜下來。
這情況來得太過突然,又走得太過急速,讓神月空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傻傻地看著對麵的小傑。半晌,她才木木地吐出了一句連自己都覺得傻到家的話:“……呃,那個,天黑了……” “剛才的晃動把燈弄滅了。”小傑倒是顯得鎮定自若,不慌不忙得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這樣麼……那,小傑你用的是什麼牙膏?”眼睛還沒有適應這突如其來的黑暗,神月空隻能憑借小傑的嘴巴張合時露出的牙齒而看到一些東西。居然白得能破夜……原來獵人世界裏牙齒最白的不是黑人,阿門,果然是古怪的世界古怪的現象啊。
“牙膏?哈裏露亞牌的啊,米特阿姨幫我選的,她說用這個牙膏再用上她特製的牙刷是最棒的。”小傑比了一下自己的牙齒,“是不是很白?我吃完飯都有刷。”
“真得很白,我都可以看到一點東西了。”神月空大方得表揚了一句,盡管這名字聽得哈奇怪,效果倒還挺不俗。
“空還看不到?”
“恩,現在好一點了,小傑看得很清楚吧?”神月空努力眨了眨眼,已經逐漸習慣了這不算太黑的環境,發現船艙內的情況糟糕得和記憶中的沒什麼兩樣,除了正哼著調雷歐力和在吊床上仿佛陷入沉睡的酷拉皮卡,基本上都倒成了一片。
“恩,鯨魚島的森林比這裏暗得多,我已經習慣了,這點兒不算什麼。”小傑的眼睛裏閃著光,對這裏的景況泰然處之,沒有絲毫的別扭。
“真好哪。”神月空有點羨慕,睜眼瞎的感覺一點兒也不好,“我也去睡一會兒,有事叫我。”
“恩。”小傑點了點頭,幫神月空拉起吊床,他還不困……就去做點什麼好了,餘光又溜過滿地病懨懨的家夥,他們看上去……很慘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