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頭鴛鴦失伴飛(丫丫番外)(2 / 2)

這便是皇帝最大的悲哀,你是皇帝,所以你沒有悲傷地權力!

當第一縷陽光掠過樹梢落在眾人身上,隻聽‘咯吱’一聲,我不敢抬頭,隻看見一雙明黃色靴子停在門口,上頭繡著的金龍活靈活現,我記得姐姐當時還調皮的將自己收藏多年的夜明珠墜了上去,如今金龍的那一雙用夜明珠做成的雙眼好似也蓄滿了淚水。

“平身!”

皇上的聲音嘶啞暗沉,很抱歉,這麼多年我是第一次聽見這樣寫滿了絕望的聲音,我不知道自己竟抬頭了,隻記得那個一襲華貴龍袍的男子滿頭的白發耀眼、耀眼,皇帝今年不過才四十七歲,發絲間原本隻摻雜著幾根白發,一夜之間華發盡白,那該有多痛心、多絕望!

我相信不隻是我看到了,可誰都不敢多說什麼,淚眼模糊間我看到皇帝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原本堅實挺拔的背影如今看來竟是可憐、叫人心酸。

“我···我以前也是為姐姐抱不平,總以為皇上不夠愛姐姐,可那天我看到皇上滿頭的白發,終於明白。”

輕歎不由自主的出口,允祥貼心的扶了我坐下,這才開口闡述自己的看法,“我自幼跟著皇兄,一路看過來,說句不好聽的,我倒還覺得皇兄待玉姚遠比玉姚待皇兄要用心,所有人嘴上不說心裏都明白,未嫁人之前玉姚心裏是有別人的,說起來還算皇兄虧了。他們與其說是一見鍾情倒不如說是日久生情,婚後玉姚才將全部的心思放在皇兄心上,那心思剛開始也不見得是什麼好心思,他們倆人、一波三折才真正將對方放進心裏,沒想到卻終不能相守一生。”

“他是你兄長你自然替他說話!”一聽這話心裏便燃起了怒火,又怒又急,一把推開了允祥,“你說姐姐起初不是什麼好心思,可皇上呢,姐姐一心向他,他卻有那般險惡用心,再說若是沒遇見你們,姐姐現在不知過得多好,再怎麼說我也覺得還是年大人···”

“丫丫,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

對啊,我呆住,是沒用了,一切都回不了頭了啊,我無措的抬頭,“你當時明知道真相卻不告訴姐姐,我也不對,不該聽你那亂七八糟的想法瞞著她,我這幾天一直在想,如果姐姐早些知道了,她怎麼也不會是今天這樣的結果。”

“丫丫,你怎知她不願走這一遭?她說過一個‘悔’字嗎?這種事情,旁人永遠不能體會,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們隻能做好答應過她的事情,叫她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是嗎···”

允祥的懷抱於我而言永遠是最安全的地方,我靠在他懷裏思量、懷疑,是這樣嗎?是啊,姐姐是笑著走的呀,自己又何苦去翻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姐姐若是知道了,必定會不快,想起最後一次見姐姐的情景心頭突地一跳,抓緊允祥的手發問,“年大人知道消息了嗎?”

允祥被我突然的問話嚇了一跳,皺著眉疑惑的看著我,“你問這做甚麼?”

我越想越急,姐姐當時雖然隻是隨意一提,但此事絕對不假,我匆匆起身盡力說清楚想說的話,“姐姐生辰那日皇上不是叫你親自去接了年大人去園子裏嗎,生辰過後我與姐姐說話,她總是撫著簪子出神,嘴裏還罵年大人傻、笨,我問到底怎麼了她也不肯說,隻是對我講就算有閻王小鬼、牛頭馬麵她也不怕了,睡夢間還呢喃著什麼有哥哥她就不怕了···”

話還未說完,我就看到允祥變了臉色,嘴上卻不知是在安慰誰的語無倫次,“你先別急,這消息是下了旨意,對,皇兄特地下了聖旨,是不準傳進獄中的,就怕亮工因此失了理智,會做困獸之鬥。”

我忙附和著點頭,“也不一定就是那個意思,可能是我會錯意了。”

就這樣,我們彼此安慰著睡下,天際已微微發亮,我感覺剛剛有了睡意,便聽見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與允祥忙起身,就見府裏的管家領著一名官兵走了進來,那人‘撲通’一聲跪下便喊道。

“王爺,年羹堯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