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不!”
年玉姚嚇得退到了窗前,自己根本記不清當時發生了什麼呀,如果···可是,不會!轉身看著滿湖的蓮花,放聲大哭,佛祖,既然當時要讓我忘記,為何時隔二十年卻又叫我想起,何必呢!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罷休!你到底要我怎樣做才會滿意!為了哥哥、為了年家,離開胤禛、離開我的孩子嗎?不,我做不到!做不到!
“額娘不哭,不哭,阿瑪看見會不高興,不哭,沛兒怕,額娘不哭····”
被母親的哭聲嚇醒的孩子忙滾下床抱住母親,他隻知道父親若是看見母親哭就會不高興,會很難受、很生氣,然後所有人都會很難過、都不再笑,三歲的孩子哪能不害怕呢。
兒子帶著哭腔的勸慰和按著自己眼睛的小胖手叫卻叫年玉姚心裏更難受,哥哥這份情,太重太重,父母的嗬護疼愛也是世間稀有,可是···胤禛呢,孩子呢,就比不過這些嗎?自己太貪心,都想要,難道隻能二選一嗎?
不知道是怎麼離開家的,等口渴的回過神時才看見一直牢牢握著自己雙手的丫丫,年玉姚笑了笑環顧著屋子,是綴錦樓。
是,自己有了是有了決定,也在那樣做,可是怎麼能不想,靜下心來的時候、胤禛不在身邊的時候,腦中出現的總是年幼時的場景、一家人嬉戲的場景、最多的是哥哥抱著自己說著話的記憶,太多太多、也太清晰,明明已過了近二十年,卻仍像是就發生在昨日,自己拚命喝水、吃點心,滿屋子的走來走去,看書、吹笛、跳舞,可是那些回憶怎麼也揮不去、不住的在眼前上演,自己隻能一遍遍的回憶、一遍遍的在血淋淋的傷口撒鹽。
“姐姐要記得,你是愛新覺羅家的人,不是年家女兒了,你做的一切都是對的,沒人會怪你,我去接你時,年老大人還在叮囑我多勸勸你,姐姐,你走出來吧,就算年大人他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年玉姚本來愣愣的看著自己麵前的水杯,倒影正是發間的金累絲銜珠蝶形簪,聽見丫丫一說到‘就算年大人他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一下子就急了,掙開丫丫的手,一把將杯子揮到地上,見杯子掉在鋪滿毛毯的地上沒摔碎,急得哇哇哭了起來,顫著手拾起杯子飛快的跑了出去。
“姐姐!”
丫丫嚇白了臉,自己到底說什麼了,她就這樣了,急急追出去時就看見年玉姚將杯子狠狠的砸在冰涼的大理石上,雙手頓時噴出了血,可她自己還未發覺,抓著杯子的碎片扔進牆邊的花叢裏。
“哼!叫你搶我的簪子,誰都不給!不給!”
“姐姐,”丫丫忙拿帕子按住年玉姚血流不止的雙手,朝滿院子愣著的宮女吼道,“還不快叫快叫太醫來!”
“他們都搶我的簪子,不給,誰都不給,丫丫你叫他們都出去,都出去!”
宮女們有跑去請皇上的,有跑去請太醫的,剩下的都低著頭靜靜地立在原地不敢說話,但年玉姚還是不滿意,好像感覺每一個人都會撲上來搶自己的簪子,腿一軟滑在地上拉著丫丫的手不住哀求。
“好,姐姐別怕,”丫丫慶幸,年玉姚還認得自己,叫宮女們都退了出去,丫丫蹲下身子哄著,“好姐姐,地上涼,咱們進屋好嗎?”
“不要!”坐在地上的人拚命搖頭,嘟著嘴發起脾氣來,活生生還是不滿十歲的小玉姚,“不要!胤禛呢!他去哪兒了?叫他來!”
可能注定是一對的人就是如此,心意相通,年玉姚話音剛落,丫丫才想著對策,就見皇帝急急走了進來,一把抱起賴在地上的佳人,柔聲哄著,“怎麼了?誰欺負我們姚兒了?來,我們進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