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若是再犯一次病,朕就砍你們一人,從年齡最大的開始,反正老了也是活受罪,”高傲的皇帝笑得極暖,好似說著笑言,還一邊逗弄著膝上左右張望的兒子,“沛兒,告訴皇阿瑪大夫是做什麼的?”
還不到三歲的孩子哪裏知道父親的心思,歪著頭想了大半天才想出答案,奶聲奶氣的開口,“大夫就是給額娘熬藥的,額娘疼,喝了就好了。”
皇帝高興的在兒子肥嘟嘟的臉上親了一口,繼續出考題,“那麼如果你額娘喝了藥還是疼呢?就是這些大夫熬得藥不好喝,那就是他們做錯事兒就該罰,對嗎?
“嗯,額娘疼了就睡著了,就不要福沛了,福沛害怕,。”
小孩子記性怎麼這麼好,年玉姚無奈的拉過已經開始掉金豆子的兒子,狠狠的瞪了自己丈夫一眼,長本事了,又看了眼滿屋子跪著直哆嗦的太醫愈加苦惱,抱起兒子轉身進了寢殿。
“這病又不是我想得的,你這樣傳出去叫人家怎麼說你!”
夜深人靜時果然最適合說悄悄話,據說是因為這種時候最安靜、又冷,人們比較容易敞開心扉,年玉姚好不容易勸著丈夫放下了折子,邊替他更衣邊說起了擱在心裏一整天的話。
胤禛正盼著年玉姚說起此事呢,伸手拉了佳人坐下,認真的開口,“我知道你現在是不顧自己的身子了,我理解你所有的為難,但是孩子都還那麼小,我需要你陪我,我們都不能沒有你,所以才會出此下策,我既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兒說了那話,你若是再不顧自己的身子自暴自棄,結果可想而知。”
年玉姚垂了眼簾,聲音裏滿是脆弱和無助,“我承認,我是有過那個心思,可是胤禛,咱們何苦呢,再喝藥嗎?那有用嗎?我真的累了!真的???”
“別說了,睡吧。”固執的丈夫卻不想聽那些聽天由命的說辭,起身就要去熄燈,腰間卻纏上一雙白皙的手,胤禛伸手覆在那雙白得透明的手上再也挪不動步子。
“胤禛,”臉貼在丈夫溫暖的背上想要攝取更多的溫暖,“我怎麼願意離開你呢?我這麼貪心的人怎麼願意舍棄這樣的溫暖,但是???”
話又一次被打斷,這一次是帶著懲罰的吻和一整夜炙熱的纏綿,打斷了年玉姚所有的但是,直到看著丈夫穿戴整齊又在自己額上映下吻,看著他打開門就要出去,年玉姚才喃喃的念出昨夜沒有說完的話。
“但是胤禛,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呀。”
身穿龍袍的人好似沒聽見,拉開門徑自走了出去,年玉姚將頭埋在他睡過的枕頭上淚浸濕了枕上的鴛鴦,他不是沒聽見,自己明明看見他開門的動作頓了一下,自己是想過中了天竺葵正好,可那也隻是絕望時的自嘲罷了,活著多好,自己活著才能保哥哥、保年家啊!
“娘娘,怡親王府上來人了。”
迷迷糊糊剛睡去不久,就聽見有人不罷休一遍一遍的喊著自己,聽聲音還以為是紅袖,年玉姚隨手抓起枕頭便扔了過去,“好紅袖,今天又不用去坤寧宮請安,叫我再???再睡會兒嘛!
“娘娘,”灰衣嬤嬤雖被主子小孩子似的模樣嚇到了,卻還是盡職盡責的呼喚,“娘娘,奴婢是巧燕,怡親王側福晉已經等您大半個時辰了。”
巧燕?年玉姚猛然睜開眼坐了起來,是啊,紅袖昨天還來信了,說是已經在洛陽定居了,哪裏還會來叫自己起床呢。
巧燕見年玉姚突然坐了起來是嚇了一跳,忙指揮著小宮女們端上漱口水來親自服侍著年玉姚洗漱了,這才恭聲稟報,“怡親王府來人了,是嫡福晉兆佳氏和庶福晉烏蘇氏,來了大半個時辰了,見娘娘還未起身,知道娘娘身子抱恙特地吩咐奴婢們不要叫醒您,話雖如此總不好叫人家等著,奴婢自作主張叫醒了娘娘,還請娘娘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