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蹴罷秋千,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見有人來,襪劃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丫丫嘴角含笑念著玉姚在精致的花箋上用娟秀的小楷寫下的詞,抬了眼,揣測的笑道:“姚兒姐姐可有中意的人了?”
七月末的京城熱的出奇,玉姚和丫丫待在擺滿了冰塊的水榭裏,也懶得出去。
年玉姚聽見丫丫這麼說,放下筆,拉了丫丫一起倚在窗邊的貴妃榻上,看著滿湖盛開的荷花,這才笑著說道:“怎的突然就問起了這個?”
“易安居士的這首《點絳唇》呢,就是來形容情竇初開的嬌羞,有著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意思。姚兒姐姐,這你可瞞不住丫丫!你寫這個的時候想得是四貝勒呢,還是九阿哥?”丫丫笑得狡黠。
年玉姚望著湖麵上嬉戲地白鴨,“我在想誰呢?你容我想想???”微閉著眼睛,詞中的情景恰似自己與胤禛初遇,隻是,從四十一年到四十七年,自己和他相識六年了,他早已不是那是的他了,物是人非,也隻得事事休了!
回了神,睜開微微有些濕潤的星眸,朝丫丫笑道:“我怎麼就想別人了!”想了想,笑嘻嘻的說道:“十三爺離開都快兩個月了,你可想他?”
丫丫歎了歎氣,笑道:“隻要爺安好,丫丫就放心了!”
“丫丫,你為何要這麼苦著自己,自有千萬種法子能夠讓你名正言順的站在十三爺的身側!”這件事兒玉姚已經想問很久了。
丫丫笑著搖了搖頭,“不行!丫丫乃是罪臣之女,全家都被流放邊疆,如此???已是不孝,怎可???”
玉姚看著她都快哭了,忙柔聲哄道:“好了,不說了!真是個傻丫頭!來,咱們跳舞去!”
樂師奏起了跌蕩起伏的十麵埋伏,年玉姚一襲男裝率了眾舞姬翩翩起舞,不同與文舞的武舞。
丫丫在旁看著玉姚和她的丫頭舞姬們率性起舞,豪邁不輸男子,自己也不由得笑了,隻是這幾日心裏老感覺不踏實,心慌的厲害,也不敢和玉姚說起。
一隻白鴿在竹林間徘徊,就是不願離去,年玉姚一轉眼便看見了,神色一變,停了動作,揚聲道:“好了!日頭毒的很,都散了吧!”
丫丫見狀,忙上前捏了雲絲錦帕給玉姚擦著額上的汗,笑道:“不是正在興頭上嗎?怎麼好端端的就不跳了?”
“我的小鴿子回來了,大抵是有什麼急事兒!”年玉姚也不和丫丫隱藏這事兒,朝天打了個呼哨喚來鴿子,取下鴿子腳上綁著的小白絹,待看清寫的什麼,玉姚做了個鬼臉,朝丫丫笑道:“果然不出所料!出事兒了!”
丫丫以為是十三爺出事了,急得眼眶都紅了,“發生何事了?”
年玉姚忙勸道:“放心,十三爺無事。是太子!走,咱們回去再細說!”
拉了心急的丫丫在湖邊亭子裏喝著茶,這才慢慢說道:“三日前,大阿哥等皇子向皇上報告了許多太子的不良表現。說他暴戾不仁,恣行捶撻諸王、貝勒、大臣,以至兵丁‘鮮不遭其荼毒’,還有截留蒙古貢品,放縱奶媽的丈夫、內務府總管大臣淩普敲詐勒索屬下等。聖上大怒,聖駕已經啟程回京了!”
“姐姐,先停一下!”丫丫聽得滿頭霧水,“眾皇子雖向來不服太子爺,但是???怎麼會突然就動手了,他怎會如此莽撞!”
年玉姚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緩緩道:“可不是!可巧得就是十八阿哥剛到塞外,便身患重病,可是太子爺在十八阿哥重病垂危之時,竟與蒙古舞姬飲酒作樂,這便是這件事兒的引子了!”
“不會不會!太子雖懦弱,但心地卻是眾兄弟中最好的,他怎會如此!”丫丫滿臉的不相信。
玉姚搖著頭,笑道:“別人要害他,還怕沒有法子嗎?再說???”年玉姚頓了頓,方悠悠道:“必定是皇上已對太子爺心生芥蒂,要不其他人怎會冒然動手!”
丫丫聽到這兒,忙晃著腦袋,笑道:“姐姐還是甭說了,丫丫都糊塗了,隻要爺沒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