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隱霧山中有三奇,一是山中無四季,一年皆為春;二是有寶山中藏,有妖伴寶生;三是仙劍應天宗,鎮妖遠留名。
此三奇令隱霧山聞名凡世,而應天宗則讓隱霧山天下聞名。
清晨,雲霧迷蒙,清脆的琴音斷斷續續從應天劍宗西山別院傳出,夾雜著雀鳥歡啼、綠竹隨風發出沙沙的輕響,共同交織出一曲朝氣蓬勃的歡歌。
天漸白皙,一條鬼祟影子忽然從竹林中竄了出來。
他的身材頗為矮小,臉齊目以下都被一張黑布蒙住,隻留下一雙鼠目賊兮兮地望了望四周,而後快速奔到離他最近的牆角處矮下身來。
他扯下遮臉的黑布,露出那幅尖嘴猴腮的臉,大口地喘著氣,不停地撫摸著胸口,似在強製按捺住心中越漸強烈的不安。
“心跳快控製不住了!”他急喘著,一口氣快吊不上來,“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這麼危險的事情,竟然撞到了我的頭上。這要是被捉住了,保不準小命都丟了。”
說到此處,他抬頭望了望身旁的院牆,院內悠揚的琴音在他耳中變得如警鍾一般響個不停,令他如鉛重的雙腿更加軟綿綿了。
“彈的什麼破曲子,一點兒都不好聽,還沒我吆喝的好聽呢。”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哭喪著臉,“公子也真是的,不就是琴音嗎,還要我冒這麼大的危險,跑到主脈別院外探查。若被發現了,可真是死翹翹啊。”
但這命令既是公子所下,若不探查,那一樣是死翹翹。
想到此處,他猛吸一口氣,雙手緊握起拳頭,緩緩地站起身來,扯起黑布,把臉蒙住。而後順著院牆用力一躍,雙手抓住頂部邊沿,緩緩伸出頭,直到能看見院內情景,這才停止住。
隨著他的目光望向院內,但見前方深院綠竹之下,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雛燕般輕盈地飄飛,一道淺青的身影如止水般嫻靜地端坐。
“有美女啊!”
定睛一看,兩者長相神似,隻是年齡上,白衣女子要大上青衣女子好幾歲。
“咦,是宗女!”掛在院牆上的人看到那青衣女子,嚇得一聲驚呼,趕忙把頭縮了回來,“原來彈琴的是宗女啊,公子也真是的,大驚小怪的。不過那白衣女子又是誰呢,竟然和宗女長的這麼像?”他又緩緩伸出頭去,直到能看到那白衣女子時,目光瞬間鎖定到那白衣女子臉上。
他越看,眉目之間越是疑惑,越看越是不解。腦中亦是思緒萬千,小聲道:“應朝陽那老兒隻有一子一女,一個是少宗主應雪炎,另一個便是宗女應雪菲,這老兒何時又多了這麼個漂亮女兒?此事竟然還沒人發現?莫不是那老兒的私生女?”
疑惑心生,他雙眼一轉,搖了搖頭:“還沒聽過那老兒外麵養的有女人,應該不是私生女。既然不是,那她……”
說到此處,他的眼光忽然瞟到立在一旁的那柄劍上,瞬間他雙眼大睜,整個人直接從院牆上落了下來,重重地摔到地上。
“那是少宗主的劍,怎麼會在她的手裏?難道……我們的少宗主喜歡扮作女子?”他用力翻坐起來,不顧身體的疼痛,小眼咕嚕嚕轉個不停,眉目間多了些驚疑,“這人和少宗主如此神似……咦……不對,那人分明就是個女子,絕不是少宗主所扮。”
忽然,他眼睛機靈一轉,猛一拍手,道:“原來是這樣,應朝陽那老兒竟然瞞著所有人……此事若上報給公子,必能得到大大的賞賜。哈哈,看來並不是我倒黴,而是上天給了我一個轉運的機會啊!隻要將我看到的告訴給公子,我在公子身邊的地位必然暴漲。那時,之前欺辱過我的人,我就可以一一報複回來了……”
說到此處,他歡喜地在地上滾了滾,腳不停地蹬了蹬,隨即一跟頭翻坐起來,驚喜道:“不行,我得立即將此事告訴給公子,才能有翻身的機會……”
突然,他有些疑惑,隻覺得耳中少了些聲音。之前那聲音還隻是刺耳,現在沒了那些聲音,他卻有些心驚肉跳了。
他心中一跳,臉色大變,卻不敢轉過頭去,因為不想美好的願望這麼快就破滅。
就在此時,院內忽的傳出一女子清脆的聲音,道:“福伯,外麵發生了何事?”
緊接著一個溫和沙啞的聲音從鼠目男子身後響起,道:“丫頭們,沒事,捉住了一隻大老鼠,正準備拖去喂小黑呢。”
“原來是老鼠啊,那喂小黑再合適不過了。”院內的聲音剛傳出,那悠揚的琴音隨即再次響起……
鼠目男子身子一顫,連頭也不用轉過去,都能知道身後之人臉上定然笑開了花,把自己當做老鼠不說,還要去喂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