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來幾經波折早叫鄭辛遠精疲力竭,等小太監過來傳她的時候,她坐在椅子上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
“太後娘娘吃得好,要見見你,你放心去。”見她遲疑的看向自己,馮氏衝她點點頭。
鄭辛遠今天弄了一個火鍋,一個烤肉,都不算是特別新奇的吃法,像是軍營裏的有的一鍋燉和燒烤,但在一板一眼吃飯的天家,將這兩樣用著這樣體麵的吃法,都讓人嘖嘖稱讚。
太後等見著鄭辛遠其人,柔和的眉眼,一身剪裁得體的百蝶穿花雲錦襖襯得身材玲瓏有致,雅而不素,亮卻不豔,第一眼,就讓人與四王妃嘴中的陰狠模樣搭不上邊來。
“給賞。”太後還沒有發話,皇帝兩眼發光,讓身邊的小太監看賞,小太監端著托盤下來,一邊給鄭辛遠介紹,一邊小聲示意,“皇上十分喜愛姑娘的肉幹,可還有沒有了?”
鄭辛遠磕頭謝賞,又交了一匣子零嘴給小太監,讓禦醫檢驗。
四王妃見她得了賞,攏在華服下的手忍不住動了動,就叫一邊的淑妃冷瞥了一眼,這兒媳虧得生在功勳之家,性子太小氣了,若不是為著嶽家的助力,她是萬萬瞧不上的。
惜華公主笑吟吟的接過禦醫檢驗過的匣子,殷勤的遞給皇帝,道:“午時我為了消食也走到禦膳房那邊了,不想鄭姑娘這樣好的手藝竟不顯半分,到底是父皇才有的臉麵。”
鄭辛遠心裏鄙夷了一下,就這樣也配得上公主之尊!
“聖上乃天下之尊,性情喜好無人不曉,民女有這份手藝傍身,萬不敢在聖上跟前藏私。”鄭辛遠恭恭敬敬,薑皇後聞言眯了眯眼。
淑妃嗬嗬笑了兩聲,斥道:“惜華也真是小孩子,再好吃也不過一口吃食罷了,竟還和自己父皇較起真兒來了,讓鄭姑娘見笑了,公主這份心性也是隨了聖上。”
鄭辛遠連道不敢。
鄭辛遠不過一個民女,也不能留在宮中,喜惡並沒有什麼意義,更何況,一邊是孫女,一邊是外孫女,太後對小孩子之間的打鬧根本就不往心裏去,正是這一點,縱使這麼多年來被挑挑揀揀,薑皇後對太好還是有一分真心的敬重的。
惜華臉色笑意不減,但心裏咯噔了一下,幸好太後不是個計較的,同時又帶了三分惱怒,這個賤民果然是個不知趣的,自己公主之尊,說什麼她就得受什麼,好不伶俐,叫人想狠狠的扇上幾巴掌。
“說起來,鄭姑娘與我皇兄是有幾分關係的,可惜了,你那姐姐沒有你這麼好命,又是個不安分的,這好端端的,竟然惹了這天大的禍事。”說著,她看向慕容婉,招了招手,“可憐了那未出世的小孩,聽說婉婉為此嚇得都生病了。”
她笑著將慕容婉抱到太後跟前,慕容婉小小人兒不知愁為何物,加上隻是看到了孕婦腹痛就讓人抱開了,這會兒非但沒讓惜華的話勾起什麼難受,反而得意,“太皇祖母,您可別擔心婉兒,婉兒可勇敢了,那些苦苦的藥,婉兒一點沒浪費全喝的精光,父王都誇婉兒了,婉兒一點兒也不怕苦。”
太後心疼的將她接過來,咬牙道:“我們婉兒這麼好,可恨那賤蹄子心狠,竟下此毒手,依哀家的意思,敢加害皇子皇孫,應立即處死,誅九族!”
鄭辛遠心一緊,正要說話,卻聽見薑皇後放下茶盅清脆的聲音,她遲疑了一下,薑皇後已經開口,“母後說的是,隻是四王爺現如今貴為王爺,這點子家事遲遲沒有處理想必有他自己的思量呢,我們怕是不方便插手此事。”
四王妃猛地抬頭,道:“四爺素來敬重皇祖母,但凡皇祖母說的,他自是沒有不應的。”
皇後的話,太後本來還覺得有些不虞,再是王爺,也是自己的孫子,家事什麼的,自己不能管了嗎?可四王妃的話一出,又叫她回了心思,是啊,子孫們孝順,自己說什麼自是聽得,但若真如皇後所說壞了他們的事,豈不是不美?
這樣想著,就道:“仲兒自是孝順的,但皇後說的話也不無道理,你們現在都是大人了,不再是當年纏著皇祖母要糖吃的小孩了,唉,哀家老咯。”
惜華與四王妃均是一臉便秘的表情,卻還不得不隨著眾人對太後好一番寬慰,回去之後均是發了好一通火!
這邊慕容仲回府,正要去找四王妃商量鄭小毛的事,卻碰見上房劈裏啪啦的,青著臉色又去了書房,四王妃嘴裏能掐會算的謀士姓曲,名天,得了四王爺的吩咐,撿著袍角飛身上馬趕往順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