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去樓空小人非歌舞太平
昨天晚上，爺夢到自己在頂層的天梯之上，腳下都是須臾的空氣……
天台上有個女人似乎熟識，頗有意興地給爺講了個笑話…
然後爺一直笑，一直笑，胳膊都沒有了力氣，再不敢向上攀爬，仿佛那觸手可及的天台再也無法企及
爺驚醒的時候，身上並沒有一身冷汗，隻是雙手依舊虛脫麻力，卻無法鬆開
爺怕那因為一場玩笑爬不到頂端而墜入深淵的恐怖……
手機鬧鍾突然響起，爺冷不防這才一震，手心裏微微沁出一片涼意
想起來這麼多人，時隔不久，又要聚餐，而劇本，馬上就要進行完全拍攝
還是覺得一切並非歌舞太平
“我說，小煙？”蘇穎叫了司機開車過來，這會兒她在車上輕輕喊著我
“小煙以前沒有演過戲？”
女人明知故問，我點點頭
“好吧，但無論如何，這次你的戲份比較特殊，我想還是要告訴你”
“嗯”
“這部劇的主體，還是男主和女主的戲份，當然你的男二也至關重要，所以導演的意思是，希望你的拍攝中不要露出正臉，一來為了看點，二來也是為了給結尾製造一些震撼力……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當然不是要淡化你的形象，我們大可以在拍攝結束後辦一場見麵會，屆時觀眾不會不知道你的，嗯？”
我點頭笑笑，很遺憾，她以為的一切，或許我並沒有想
女人投來讚許的目光，繼續說道“對了，你拍攝的場景一直就是一個地方，所以…”
我看向她，等待後文
“選擇權在你，你可以選擇在幾天內全部完成，當然劇組會給你時間醞釀，或者”
我搖搖頭，表示並不想如此，但也說不出緣由
“那麼如果你選擇分日拍攝，就要每天來回片場跟著劇組的進度，休息的時間也會少，這樣也沒關係麼？”
“嗯”
蘇穎開始打電話，我把頭瞥向一邊，看著車窗外飛影匆匆的街道，被萬丈高樓遮住最後一縷陽光
一早上，我們在片場熟悉環境，蘇穎直接帶著我去了那個塵封的小房間
磨砂卻如鏡麵般光滑的地麵，地磚與地磚之間看不到什麼接隙，隻有大理石的花紋一如櫻山紅月之下的喋血，點點滴滴，暈滲到淒愴迷離
一張空寂的床在暗處，一把空寂的座椅在窗前，一扇空寂的窗戶透著什麼都沒有的暗淡光柱
“小煙，我還有點事，你自己先看看，有事打我電話！”
我循聲而去看到那邊的時候，蘇穎已奪門而出，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中午的時候，肚子微微有點餓，總還是被這樣的日子慣壞了，我笑著看向自己的肚皮，從前就是一天吃不到一粒飯，它也是乖順的，不鬧騰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我正要抽身離去，再呆怕是要被這樣的靜謐折磨得難受了
“姐？”
“………啊………………………嗯”
我承認有的時候，說個好字也會讓人覺得疲累，我甚至懶得掛滅電話，隻等對方把這一切結束
女人給了我一筆錢，她的屋子顯然再不歡迎我
當然她有她的顧慮，她也隻是在為我考慮，我也可以理所應當地這麼想
隻是心裏卻並沒有因為這麼想而變得舒服起來
這是她給我的唯一期望，也是我唯一的或許力所能及……
“嗯？”
我抓著手機，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隻聽到一陣輕微的開門聲，隨後一聲人語
“你在？”
我回過身，手機放回口袋
“被房東趕出來了，沒地兒去，怎麼，你也是麼？”
這是我第一次對著男人無厘頭地調侃，我終究無法知曉當時他欣然接受的原因是什麼
但我仿佛突然從他一如往常的麵孔裏知道，他或許看出了我眼裏那抹深藏不露了許久的憂傷，亦或者，惶恐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