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平老爺這幾聲清淡的解釋,平修錦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平老爺一直是他心目中如神般敬佩著的人,他實在想不到平老爺竟因為這麼荒謬的理由而放縱了這樣的黑幕。
“爹,你太讓我失望了,太太喜歡你便讓了她去,不管是非曲直,隻因為你曾經虧欠了她,那麼我娘呢,我娘當年受得苦,你該如何補償,你能怎麼補償?”
被晚輩質疑本就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且被質疑後如法應答更是件損了顏麵的事情,因此聽了平修錦的話之後,平老爺老羞成怒的拍了桌子,厲聲說道:“修錦,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麼放肆了,別以為會做些小買賣就可以在我眼前大呼小叫的,這裏是我的家,是我用一輩子打拚下來的,我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哪裏有你指手畫腳的份。”
看著平老爺臉上的決絕,平修錦輕歎口氣,轉身就向外頭走去,連句禮貌性的請辭都沒有說。
平老爺看著平修錦的背影,心頭抽了抽,想也不想的便喊了起來:“修錦,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樣無禮了,說也不說一聲,你想去哪?”
平修錦站住了身子,卻沒有回頭,聲音中帶著一份並不掩飾的悲痛說道:“爹,這裏今後想來也沒有我和語蝶容身之地了,晟語雁這個女人壞事做盡,可爹爹一句太太喜歡便放任了她去,現在語蝶也有了孩子了,若是回到這裏,怕我們這孩子是保不住了,你可以不介意了語蝶和她腹中骨肉的安危,可我卻不能,這麼多年,我終於又有了家的感覺,說什麼我也不會讓任何人破壞這一切的,既然爹不治了晟語雁的過錯,那麼我也隻好帶著語蝶離開這裏了。”
平老爺聽了平修錦的話,心頭有一陣陣的錐痛,可是他選擇忽略心中的感覺,大聲說道:“你果真能耐了,竟敢來威脅我了,好,很好,你有本事,那麼你就給我滾出我的平府,有能耐一輩子都別回來。”
平修錦過長的衣袖掩蓋下的手心已經被指甲掐出了血痕,雖然背對著平老爺,可平修錦卻堅持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平和,平緩了許久之後,平修錦淡淡的說道:“如此也好。”
說完之後抬步堅定的離開了平老爺的視線。
平老爺落寞的坐在那裏,從看不見平修錦背影的那刻起,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口好像破了個洞,口中喃喃的說道:“難道我真的錯了麼?”
平修錦出門的時候,那頭平修琪和平修良夫婦都過來了,見了平修錦臉上的陰沉,平修琪知道他定然和平老爺發生了爭執,遂小心翼翼的問了起來:“修錦,爹罵你了?”
平修錦看著平修琪的臉,扯出一抹無力的笑,淡淡的說道:“也沒什麼,這次又要麻煩大哥和二哥幫忙了。”
平修良聽了平修錦的話,忙笑著附和,“都是兄弟的,哪裏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說法,究竟是什麼事情,說來聽聽。”
平修錦掀起了嘴角,苦澀的說道:“我想和語蝶搬出去,語蝶現在有了身孕,留在這裏實在不是個辦法。”
聽了平修錦的話,平修良和平修琪皆是一愣,林巧蓉卻是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歎了口氣說道:“這樣也好,出去了不在婆婆眼前,她心氣也順了,語蝶也遠離了某些不必要的危險。”
林巧蓉這樣一說,平修琪頓時明白了他們的意思,伸手重重的砸上了一邊的立柱,沉聲說道:“有此禍害實在是家門不幸,這次的事情娘即便沒有參與,想來也是心中有數的,我就想不清楚了,娘為何處處維護了那個晟語雁。”
平修錦笑著拍了拍平修琪的肩膀,“好在我事先在外頭租了個宅子,在平家的院子裏我雖然沒多少東西,可這天也晚了,不快些,把東西搬到了地方,怕就該歇下了。”
林巧蓉知道平修錦是轉移了平修琪的悶氣,也跟著說了起來:“其實這樣搬出去也未嚐不是件愜意的事情,我也想到外頭買個獨門獨戶的小院子,與修良過些像尋常夫妻一樣的日子,你和語蝶倒是走在了我的前頭,倒是要讓我嫉妒了去。”
平修琪所有所思的點頭,平修良看著自己的夫人微微的笑,平修錦卻是想著要好生布置了那處宅子,因為房間夠用,那宅子裏的主臥室一直是空著的,七兒和香秀也算勤快,沒事的時候帶著那些女工會把那宅子裏裏外外的打掃,因此這會兒去了也不過是把東西擺放好了罷了,想到這些,平修錦暗自慶幸了當初租下了那個宅子,再聽了林巧蓉的話,平修錦暗自琢磨了等著過些日子餘錢不緊張的時候,或許該早早讓那宅子成為自己的,不過眼前不行,他們要想重新開工,總要有些資金的。
平修錦搬家,府中許多原本喜歡拿白眼看他的下人這會兒竟生出了傷感來了,有幾個婆子還偷偷的抹了淚,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情,平修錦看過之後心中總會蕩起一層感動,不他心中清楚,這份離別的情誼是晟語蝶給他帶來的。
敦王妃走之前示意了平修錦不必送她,平修錦自然明白這是敦王妃給他和平老爺談心的時間,自然,平修錦知道敦王妃留了時間給他,平夫人也瞧見了平修錦並沒有去送敦王妃,因為懂得敦王妃的心思,若是傻傻的再在敦王妃麵前編排了平修錦的不是便是她的失誤了,因此平夫人並不多言,喜笑顏開的送走了敦王妃之後急忙轉身向後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