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呤……”“叮呤……”
輝煌如火的大沙漠,時斷時續的駝鈴聲帶來點點生氣。當駝鈴戛然而止時,就知剩無盡的蒼涼與被風卷起的漫天黃沙。
“到了嗎?”駱駝上的人問道,那聲音如沙漠中的一股清泉,聽了讓人感到甘甜。
“到了,夫人。”牽著駱駝的老翁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駱駝上的人輕點頭,似乎是點頭,又似乎是輕風拂過而已。因為,縱使駱駝上的人被輕紗遮住,但人們仍是能感覺到她不是一個習慣有多餘動作的人。
又是一陣輕風,一個十分簡易的荷包從輕紗中飛出,穩穩的掉落在老翁情不自禁伸出的手中。隨後,駱駝上的人也如風一樣輕巧的從駱駝上翻下。
老翁顛了顛手中的荷包,很滿意的牽著駱駝離開了。
不一會,風沙便隱去了他們留下的腳印,同時隱去的,是他們的背影。
輕紗中的人仍然望著他們,直至真的看不見許久才環視四周。呢喃自語,又仿佛對麵有人般。那聲音,似怨,似訴,似哭,似悔。
“籍,這地方真好。不過也對,這可是你挑的。可我當初怎麼沒發現呢?”
“籍,你曾說你喜歡沙漠,因為它能輕易的讓人感覺到溫暖,可為什麼我現在感覺不到呢?”
“籍,你說你離開多久了?一天?兩天?三天?……不,是整整十年啊!”
“籍,我思考了整整十年才鼓起勇氣來到這,希望你不要拒絕。”
“籍,我來陪你了……”
天賜三十二年五月廿四
似血般的顏色蔓延了整個東方的天空,似來勢洶洶,卻又局限於東方。
“生此異象,必有妖孽將要橫行於世。”年老的人這麼一說,一傳十,十傳百,所有人都人心惶惶,都抬起頭望著天,似在祈禱這妖孽不要降世。
巳時,持續兩個時辰的異象似乎有了變化。從東方升起了顆明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沿著太陽的軌跡向太陽駛去。所有人都閉起了眼,似不想看到太陽被撞碎的景象。當人們閉眼許久,察覺不對時再睜眼,異象早已不見,仿佛剛剛隻是幻想。
皇宮正殿
還未換下龍袍的龍浩安與被他留下的國事孔羽一同現在殿門。
“國事,可看到這異象的結局。”龍浩安開口問道,他的聲音如初春的清泉,蕩滌人心卻也讓人感覺不到溫度。
“未曾。”孔羽搖了搖頭,立起身,卻發現龍浩安那本應明亮如星的眼眸此刻卻失去了光彩。連忙勸道:“陛下,此異象必是包含了一個墮神的經曆與他這次在人間的未來。天自是不想讓人知,陛下何苦逆天呢?”
“我也想。”龍浩安無奈回道,“可我關心這國家社稷。”
“請陛下莫要執念。”
城西將軍府
李建鋒在門口走來走去,滿麵憂愁難掩。所有人此時打趣,必是揶揄他:“李將軍,你這是幹嘛呢?憂愁二字都爬臉上去了。”可房門口那進進出出的丫鬟,一個個端著盆幹淨的白開水進去,出來確是滿盆熱血水,著實讓人難以打趣。
門口,一個六歲女童十分小心的端著盆水緩慢進去,卻仍是被急忙的人撞上,一盆水盡數全潑,金盆也倒扣在地,發出沉悶的回音。
李建鋒終於耐不住,衝上去便打算責罰。可房門此刻卻打開了,產婆邁著憂愁的步子走到李建鋒麵前。
“恭喜將軍喜得貴子,可……可……”產婆猶豫了一會兒,終是鼓起勇氣說出來,“可將軍夫人卻死於難產。”
這句話讓李建鋒剛踏出的腳僵在半空。最後是把嬰兒抱在懷中。李建鋒突然想起國師今天早朝與自己簡短的對話。
“李將軍,你知不知道有一個奇女子會改變你孩子的一生。”
“當然,不就是我夫人嗎!”
“嗬嗬,李將軍真是幽默。”
“你這是什麼意思!”
“葉,萬物之靈,起死回生;溪,涓流彙海,洪怒罰天!”
李建鋒看了看與自己有著七分相似的男嬰,又低頭看著仍坐在地上的女童。
“你,叫什麼名字?”那語氣,似期待,又似抗拒什麼。
“吾名葉溪。”
“好!好!葉溪。以後你便照顧少爺李籍!”那兩聲好讓人聽不出什麼意思,但也不必追究。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