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屋外下著蒙蒙細雨,微風凜凜。一盤冷水當頭罩下,一大漢怒吼:“蕭雲檸,快給老子起來,裝什麼裝?”
“起來!”又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蕭雲檸?這頭。,好痛,好冷。那渾身沾滿了冷水,王晗慢慢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眼前麵容猙獰的兩名官差衙役。我…怎麼會在這裏?努力回想著那晚發生的事,如果按正常步驟進行,她此刻應該在鬼夫的接應下,逃回重影閣。
那晚雲煞明明說過鬼夫已在城門外做好接應,鬼夫與雲煞一樣,都蒙受過她的大恩,是斷不肯背叛她的。隻要劉驁一動手,他勢必把她的身子托運出宮,然後由鬼夫負責,必定安妥她的去處。但是眼前的形勢,為什麼會是這樣?不錯,洞房之夜她被劉驁逼毒,早就在她預料之中。那日前往富平侯府見張放,張放話外有因劉驁從他府中帶走了一件寶貝。富平侯府富可敵國,還有什麼東西能入富平侯的眼,讓他稱為“寶貝”呢?想來也是張放煉製的毒藥,張放素來以毒著稱,經他手上研製出來的害人之毒何止百計,他對毒術的癡愛程度早已超出世人的想象,對自己所練之毒惜愛萬分。他又故意贈她紫檀木匣,顧名思義,匣中裝著解藥。
她按事先準備好的,服了解藥。雲煞也待位做好萬全準備。但是……事情的走向遠超出她的預想,沒想到劉康竟然中毒,劉驁更調出了羽林軍,羽林軍層層守衛之下,雲煞很難貼近她身,更別說偷運她的屍體。但是,即使這樣,她此刻也應該在皇宮之中等待著那慘絕人寰的酷刑,又怎麼會在這裏,這是什麼地方?
“蕭雲檸,發什麼呆?還不快起來,隨我們領頭的趕快上路!”她眼前的大汗又是一聲厲吼,露出陰狠的麵容。 蕭雲檸…他竟然叫她蕭雲檸……她抬頭,詫異的目光望著眼前的大漢。
“沒錯,老子就叫你呢!裝什麼無辜?你個患罪之軀!”
“患罪之軀?敢問蕭雲檸何罪之有?”王晗對著大漢那陰恐的麵容,一字字道。
“嗬嗬,什麼罪?李群,你給她念念!”那大漢幸災樂禍地笑著,指著旁邊另一名官差大漢道。
那個被稱作李群的衙役得意一笑,袖中掏出一張聖旨,大聲朗讀:“罪臣蕭望之叛國謀反、欺君罔上,凡蕭家男子或斬殺、流放,年滿十三歲的女子或隨夫君流放或充入軍ji,未及年齡者入掖庭為賤奴,永世不得翻身。命蕭雲檸即刻起,前往匈奴邊境,衝抵軍ji。”
充當軍ji?王晗如臨當頭棒喝。竟然讓她替代罪臣之女蕭雲檸去充當軍ji?劉驁啊劉驁,你果真連死都不給我痛快?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可說?一切早已心知肚明,是你故意放我一條生路,讓我去抵雲檸的罪。回想起成親那晚,他在她耳邊說:“想知道孤為什麼要隱瞞雲檸的死訊嗎,稍後你便會知道!”
是的,她果真知道了,他說她想取代雲檸,那他就幹脆應了她,娶她,但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讓她去代雲檸充當軍ji!“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換來的結果卻是,心已死,即便發白,也抵不過此生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