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雙完這兩句話，吸了一下鼻子，斜著眼睛看著楊陽，樣子就像一個賭氣的孩子。
然後她一言不發，轉身快步地走，高跟鞋在水泥地麵上踩出“蹬蹬”的聲音，似乎是嫌聲音太大，還是太硌腳，她把高跟鞋甩開了，直接光著腳急走起來。
現在可是一月份。
楊陽一下子就急了，連忙跑上前，撿起林雙的鞋子，想去拉住她，可她耍起脾氣，甩開楊陽的手，越走越快，方向也不是門口停車的地方。
“林雙，你去哪？..鞋！”楊陽衝她喊。
他的話讓林雙的腳步又快了幾分。
楊陽看看手裏的高跟鞋，又看看林雙遠去的背影，歎了口氣，急忙追上去。
“把鞋子穿上..不凍腳啊..”
楊陽追上林雙，拽她的胳膊，語氣裏帶著焦急、擔心。
林雙看也不看他，甩手，就是往前走，眼睛四望著，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你把鞋穿上啊..”楊陽著急大喊，林雙的身影似乎頓了一下，但很快又往前走去。
楊陽是真急了，他沒有理由讓一個女孩子在大冬光著腳在冰冷的水泥地麵上亂走，而且還是因為他。
他一咬牙，衝上去，一把將林雙橫抱起來。
“啊!”林雙低低地驚呼了一聲，然後掙紮，要下去，楊陽不讓，雙手抱得緊緊的，林雙扯他的衣服，拍他的胸口、他的背、他的胳膊，最後還在張嘴狠狠咬在他的肩膀上。
像一隻發了瘋的流浪貓。
楊陽又是氣又是急又是心疼，大喊：“你到底要幹嘛？”
林雙不動了，愣愣地看著他，眼裏的淚水撲哧撲哧往下掉。
她又哭了。
楊陽心裏一陣疼，語氣緩和下來，好聲道：“你想去哪？想幹嘛？把鞋子穿上，我陪你。”
林雙忽然猛地摟住了楊陽的脖子，摟得死死的，勒得楊陽有些難受，口鼻間全是林雙身上的香水味。
他也不敢掙脫，不敢做出一點不舒服的表現，而是轉身，朝原來的地方走去。
林雙一直默不作聲，楊陽卻知道她在哭，因為有溫熱的液體一直淌下來，流到自己的脖子裏。
他忽然想起蘇沫來，感覺有些荒唐，但心又疼得厲害，愧疚、糾結、難受，其中既有對林雙的，又有對蘇沫的。
楊陽把林雙抱到秋千邊，輕輕拍拍她的背，過一會兒，林雙把手鬆開了，他把林雙抱上秋千，讓她做好。
楊陽抬頭，看到林雙也正怔怔地看著他，眼神裏帶著一股執拗。
她的頭發有些亂，臉上的妝也花了，眼線和口紅化開，黑黑紅紅的一片，看著狼狽，但依舊很漂亮。
楊陽不敢多看，趕緊低頭，抓住林雙的腳。
林雙的身子顫了一下，然後放鬆下來，任由他抓著了。
林雙的腳的，很秀氣，握在楊陽手裏剛剛好，腳底有點髒，冰涼冰涼的。
楊陽把她的兩隻腳都抬起來，捧在手心，大口大口地嗬氣，不斷地搓，然後解開自己的大衣，把這雙腳心翼翼地放了進去。
有那麼一瞬間，楊陽感覺這雙腳是蘇沫的，但這不是蘇沫的腳，想到這裏楊陽就覺得難受，糾結得難受，愧疚得難受。
等感覺到手裏的腳暖和了，楊陽想給林雙把鞋子穿上，但發現一股力量在抵禦著自己。
他抬頭，看見林雙微撅著嘴正看著自己，像剛發完脾氣還沒消氣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