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頓是紐約的市中心,當夜幕降臨的時候高樓聳立夜空,像陡峻的山峰,牆壁是透明的玻璃,好像水晶宮。五顏六色的街燈閃閃爍爍,遠遠近近,高高低低,時隱時現,走在路上,就像浮遊在布滿繁星的天空。汽車如風如龍,飛馳而過,車上的尾燈,似無數條紅色絲帶不斷地向遠方引伸。
第五大道整條街道處於全市最繁華和人流量最多的地帶,晚上20點以後街上穿著打扮或妖豔或清純的美女們時不時的向行人招手調笑配合整條街道的霓虹燈簡直可以讓人感覺到夢幻般的天堂。
零點酒吧可以說是這一帶最豪華的慢搖吧了,裏麵的布局比較好,采取的本土文化式的裝修,正對門口的一麵是一個環形的吧台,其他靠牆的三麵全部是小型的卡間,卡間前麵擺著20個水晶圓桌,每個桌子周圍放著幾個高腳凳,把正方形的舞台的圍在中間,低沉而優美的音樂,暗暗的光線,時不時的有霓虹燈的光線掃過,配上每張桌子上放的小燈顯得特別有情調。舞台是一種環形的大型舞池,燈發出點點如星的斑斕色彩,有如螢火蟲漫天飛舞,又如漫步星空,點與點的撞擊綻放無數星光。在這裏音樂會讓你亢奮,酒精能讓你沉迷。
一名少年獨自一人坐在距離舞台不遠處的情侶桌前喝著酒,少年大約20左右的年紀,健康的膚色,穿著一件白色背心上完美的印出了兩塊勻稱的胸肌,左臂上紋著一條青龍,盤臂而上,那碩大的龍頭停留在他的肩膀上張著大嘴仿佛在怒吼一般,不禁讓人感到敬畏,可是他的臉龐又有一番獨特的異域風味卻不失帥氣,一頭烏黑亮澤的頭發,額頭略過眼角的發梢也擋不住那淺藍色的眸子,讓人看一眼就著迷。
少年放下手裏的酒瓶,看著舞台上穿著各異的青年男女們在勁爆十足的又富有節奏的重金屬音樂裏扭動著身軀無限釋放內心激情的尖叫聲,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隻有在這裏才能讓自己感覺全身心的放鬆下來,才能感覺自己真正的融入這個世界吧。想起這一個來月的生活,時至今日仍有些如在夢中的感覺。腦子裏清晰地記著,自己原本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叫張雲濤,一個月前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一個從小懷著明星夢想的熱血小青年,為了能當一個全能的明星15歲的時候就退學四處的尋找名師拜師學藝,在自己23歲那年總算是出師了為了自己的夢想,演技到是不錯,樂器舞蹈方麵貌似很有天賦吉他玩的是出神入化,絲毫不比那些藝術家老師差,鋼琴彈的也不錯曾經在全國少年鋼琴比賽也拿過大獎,各樣的舞蹈多少都會一點,然而自己最拿手的就是街舞,算得上是天才級別的人物了。
上天是公平的給了你某些東西的時候就意味著你將失去一些東西。所以自己唱歌方麵那是天賦欠缺了,不是說歌唱的不在調上,不夠用心,而是本身的硬件條件實在太差,嗓子似乎不適合唱歌,唱出來的音色隻能說是很一般沒有一點特色,這個是沒有辦法彌補的缺陷。原本這也沒什麼,不能當歌手還是可以當演員的,可是原本相貌平平的他就算有幾位名師推薦也是去劇組當個可有可無的替身演員,要麼就是群眾演員。
其實自己也明白其他演員差不多是苗紅根正正統出身,而他雖然拜在名師門下可是也抵擋不了自己草根沒有高學曆的事實,所以一直收到劇組上下那股無形的排斥,讓自己頗為無奈,卻一直堅信隻要努力就會得到別人的認可,就會有希望實現夢想的那一天。可現實總是那麼殘酷,在花光那早逝的父母留下的最後一分錢,連一個好點的配角角色都沒演過,而那個跟了自己一起學藝好幾年的女朋友,卻靠跟一個導演發生了一些關係得到一個機會出演主角成功上位,飄然離自己而去。
生命的意思就是生存,迫於生計最終自己淪落到一個小酒當吉他手DJ,放棄了那遙不可及的夢想。短短幾年,生活像一把無情的刻刀一樣,磨平了自己的銳氣和夢想,長期的醉生夢死,把自己從一個熱血青年變成了一個頹廢不堪的社會蛀蟲。
2010年10月11日晚上在夢幻酒吧演出完,和樂隊朋友坐街攤上吃夜宵的,聽著不遠處的音像店放著最近網上比較紅的歌曲《老男孩》深有感觸,想起自己那遙不可及的夢想,不知不覺的就喝醉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卻發現來到了2002年的美國,一個無拘無束混吃等死享受生活的大齡青年眨眼變成了一個18歲的花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