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我姐妹可犯過何錯,以至於你一路苦苦相逼。”煙晴從水中躍起,停在船篷上大喊。
“人就是人,妖就是妖,而妖,就理應當誅。”法海回答的異常果斷,字字珠璣。
煙晴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隨後劍現,利刃指向他咽喉“不可理喻!”
大戰三十回合,劍氣震碎了雨幕。
他掌心落在煙晴胸口,猛然間的劇痛,她咳出一口鮮血。
濺落在他臉頰上……
白素貞見狀,立即扶住她下降的身體,隨後一揮袖,一青一白兩身影,便消失在雨中,無跡可尋。
此時,法海望著空無一物的湖麵,雙手合十於胸前輕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這一掌卻是廢了她百年修行。恢複了將近半年才略有氣色。
而白素貞卻在這期間,終得所願,與那許仙拜堂成親,隻是那一雙紅燭,一對新人,月下綰發,私定終身。
她不知是該喜還是憂。
一千七百年,姐姐為其付出太多,曆經磨難,她等的隻是這一日,如今得君相傾心,耳鬢廝磨,長伴左右。也算實屬不易。可畢竟人妖殊途……她怕這得來不易的幸福,守不住……
直至後來,證實了她的想法。
那和尚設設計,讓白素貞在許仙麵前現了原型……曾經立下誓言相廝守,卻不及那一句。
“你是妖!”
許仙隨法海入了金山寺,梯度為僧。
白素貞一路打到金山寺,千年以來,煙晴第一次見姐姐那般憤怒,不昔逆天而行,水漫金山。
至金山生靈,死傷無數……
法海站於金山寺前,看著濤濤湖水,竟不由癲狂而笑。
“這就是妖,妖亦有什麼好壞之分……妖又怎麼可能一心向善?”
他似以走火入魔。
執金缽而戰白娘子。
可他並不知道……在此之前,她白素貞手上幹幹淨淨,並未沾染過半點鮮血。
湖水息,雨將停。
那空中隻剩下一人。
法海氣喘籲籲,似筋疲力盡。
而那白蛇卻早已不見蹤影。
白素貞一路逃到杭州,斷橋上,煙晴見到滿身傷痕的姐姐。
她心中隱隱作痛。
卻發現姐姐已有身孕。
許仙趁戰亂趕了回來,得知白素貞已有個他的骨肉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十月懷胎,白素貞娩下一男嬰取名許仕林。
本以為從此之後,便可相守至白頭,卻熟不知在孩子滿月之時……夢碎了,該醒了……
“求你,幫幫我!”
“你要我如何幫你?”
“姐姐等了千年才等到今日……我求你……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要護住姐姐周全!”
“那你呢……”
“我?這世上除了姐姐,在無我讓我牽掛之人……”
“煙晴……你當真要騙自己一世?”
“你……”
“可還記得,那日予你名字之人?”
“……不曾記得。”
“白素貞一千七百年等待,那你呢?”
“……”
“好……我幫你。”
“謝謝……”
“當真不悔?”
“不悔。”
這簡單的兩個字,卻是又一個千年的孤寂。
法海以金缽為祭,終將白素貞封於雷峰塔底。
隻待塔倒去,封印方可解除。
一切如他所願。
可他卻有一事不解,當日大戰之時雷峰塔落下來的瞬間。
那白蛇鬆開了手中的劍,展開笑顏,輕啟朱唇對他說了句。
“小和尚……再見……”
你可曾記得,很多年前的一個冬天……
那時他還隻是個年輕的小和尚,初入寺中,懵懵懂懂。
恰巧那日,下了三天的大雪剛停,而他要踏著厚雪,尋找隻有雪後才有的藥材“遇雪起”。
也許是因為巧合,他看見了那茫茫一片白中的一抹青綠,卻是一條一指長的小青蛇。
她被一個道士追殺,一路逃到山中,被積雪覆蓋,此時奄奄一息。
他動了惻隱之心,將其救回,揣入懷中。
他因尋藥不得,而救了一條青蛇被住持罰打掃庭院積雪。
她依靠著他溫暖的胸膛漸漸蘇醒,睜開眼,卻發現身處在一人的懷中,隔著衣物,甚至能聽見他胸膛裏那顆跳動的心髒。
她有些驚慌不由輕輕扭動了下身體。
他的動作卻一頓,輕聲道。
“你醒了?”
師兄弟勸告他說,那青蛇乃是不詳之物,他帶在身邊終有一天會給寺中帶來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