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秦舒就曾猜測唐一荊是個商人,沒想到竟是龍祥仙府的管事,唐一荊依舊俊美如鑄,渾身書卷氣如舊,三年好像就是一倏忽過去罷了。
聽說唐一荊要和他們去彤鍾山,秦舒有些詫異,張家明難得露出了些許局促,呐呐無言。
唐一荊挑眉看他半晌,才開口解釋道:“秦丹師不必多想,我是個閑人,少主才能時時使喚得上。”
秦舒眯了眯眼,唐一荊這話,是說當初從風港城一路護佑,是月容的“使喚”?
沒想到張家明竟然立即接道:“老荊你別這麼說……你怎麼會是閑人。”
秦舒看他二人互動,心中也有了計較,正想笑著打個岔,張家明嚴肅的說道:“秦丹師,老荊是我們直屬仙門金鳳閣的閣主,是少主的親信,這次您要去見少主……”
秦舒看他緊張的模樣,再看唐一荊無奈的表情,心中了然,張家明是怕他說漏嘴的事被月容怪罪,便拖了唐一荊墊背,唐一荊肯墊背……是為了張家明還是月容?
忽然袖子被扯了扯,低頭抱起龍運兒來,但聞她在耳邊說道:“爸爸,他倆,不是那啥吧?”
見華逝霓投來疑惑的目光,秦舒刮了刮運兒的小鼻子,清咳兩聲,說道:“唐管事竟然還是一派宗主,這金鳳閣難不成是專為龍祥仙府培養人才的地方?”
說著伸手一請,張家明自然的頓住話頭,禦劍在前往北去,唐一荊自然的接過話頭,與秦舒說起金鳳閣的事來。
“若不是家明提起,真是不說也罷,就我這點修為的閣主,金鳳閣都替我寒磣啊!”唐一荊說話風趣,自然又沒有架子,很快氣氛就和樂起來。
連帶的打趣秦舒,區區三年,竟然成長到如此地步,不僅丹道有了長足的進步,連修為也達到了築基期的巔峰。
秦舒抱著龍運兒,華逝霓禦劍帶著樂鬆君,一路靜靜無言,她與秦舒也有這樣相似之處,便是低調,和猜忌,秦舒沒讓她叫陳玉出來,她絕不肯開這個口。
張家明問起秦舒和華逝霓婚事延遲的事,秦舒也不矯情,將華逝霓中毒一事略略一提,張家明大叫一聲,萬般惱道,之前給秦舒準備了這麼多靈材,竟然都是解毒的,早知如此,怎麼都不得再打個八折。
唐一荊笑話他道,何不如算個總賬,等秦舒大婚之時,添到紅包裏。
張家明被他噎得吭吭應下來,逗得唐一荊大笑不已,秦舒也上道,趕緊拱手提前謝過張家明的好意,這鐵公雞拔毛,便是湊個熱鬧也有趣。
一路說說笑笑,樂鬆君卻十分安靜,偶爾笑著問華逝霓些什麼,大多數時候不吭聲,櫻桃果兒般的嘴唇微微抿著,似有心事,秦舒原本就覺得她今天有些異樣,不時偷瞄一眼,又看她這樣的表情,心道這小丫頭肚子裏轉著什麼腸子,難不成是想她爹娘了?
眾人禦劍談不上快,夜裏不趕路,足足五天才到了彤鍾山下。
福家的別院在彤鍾山以北的山腰上,說是山腰,那蕭瑟的冷意,就好像初冬一般,而了無人煙的冷意,還要比冬季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