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東辰國丞相府。

在這座豪華府邸的一所偏院裏,院子被整理的瑾瑾有條,較之別院,雖然略顯老舊,卻因為現代化的布局顯得別有一番滋味。庭前的花爭相鬥豔,依依楊柳隨風搖擺,荷塘裏似乎還有若有若無的霧靄繚繞,陽光正好,景色映襯。

梧桐樹下,一張茶桌上擺著一盤精心製作的花式點心,旁邊一盞茶壺,一個青瓷杯,貴妃椅上側臥著一身素白的女子。窈窕身姿,墨紫色的秀發散落襟前,一束發絲任由精編綢帶綁在腦後,瓷白玉手,天鵝頸,柳葉眉,朱唇不點而紅,小巧精致的鼻梁,撇開左臉那一塊煞風景的疤痕,精致的臉龐讓人讓人忍不住駐足觀望,看的出神。許是陽光的原因,納蘭毓月輕輕打開長睫,微眯眼眸,一雙紫色琉璃珠看向斜上的天空,湛藍的天萬裏無雲,刺目的金光射入眼眸,納蘭毓月微微皺眉,已是晌午時分了麼?

納蘭毓月坐起身,以單手托著下顎,抬手撚起一塊點心送進微張的朱唇裏,就著茶杯抿了一口瓊液。姿態慵懶而高貴。在遠處的丫鬟鈴鐺不由看的癡了,他們的三小姐在遠處處看可真是仙女一般,氣質芳華,姿態優雅。可是……小丫鬟撇撇嘴,三小姐左臉的那塊一直從眼角延伸到下顎的青黑色的疤痕卻是怎麼也抹不掉的,那般觸目驚心,若不是她從小便服侍小姐,已經看習慣了,一定會被嚇暈。說來也奇怪,自從愚笨的三小姐被二小姐用計騙得被鬥氣重傷昏迷多日,醒來後竟和換了個人似的,不複之前的傻樣,連一個眼神都變得銳利無比,似乎要穿透她的身體一樣。

從三小姐醒來至今,沒有其他任何人來過這座偏院,不僅僅是因為三小姐不受寵,無人問津,也因為三小姐命令自己不能告訴任何人她已經醒了,連頭腦也清醒了,她很想問問小姐為什麼,但是一觸到小姐冰冷的眼神,她覺得她還是把疑問吞到肚子裏較為妥當。鈴鐺晃過神,抱著裝茶點的托盤快步走到貴妃椅旁,:“小姐,午膳已經備好,您進屋用膳吧。”

“知道了,你下去吧。”納蘭毓月說完,微眯眼眸,視線投向牆垣之外,晌午了,那個人應該是時候到了吧。思及此,納蘭毓月不再理會小丫鬟,而後理理衣裳,站起身,徑直走向臥房。風姿如仙,不可侵犯。鈴鐺怔怔地看著納蘭毓月的背影,隨即搖搖頭,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那一張臉和那不能修煉鬥氣的身子……

納蘭毓月坐在梳妝鏡前,執起牙骨梳輕輕地梳著本就柔順的秀發,紫眸注視著鏡中的自己,手不由摸向耳後,那裏——是人皮麵具的接口。沒錯,這張醜陋的麵孔並不是納蘭毓月真實的模樣。納蘭毓月輕哼一身,她並不打算取下這張人皮麵具,這個世界的與自己同名的納蘭毓月這麼做自然有她的原因,她該見機行事。

從鈴鐺的描述來看,她的處境著實稱不上是好,這是一個修煉鬥氣的大陸,以鬥氣強者為尊,煉藥師更是受人敬重。而納蘭毓月作為四個大國之一的東辰國的丞相的三女兒,因生來體質特殊,不能修煉鬥氣,可謂跟廢物無異,再則眸色異於常人,更是被當作怪物來對待。幺女,該是被捧在手心的,但是,無論是丞相納蘭青,夫人高若彤,還是大哥納蘭思成,二姐納蘭香,都沒有一個人曾用家人的溫情來對待過她。納蘭毓月,在下人的眼裏,是被遺棄在偏院的廢物。不過,納蘭毓月還有個可憐之處,那便是在及笄之時登上祭祀台,以聖女之名引得“聖血”召喚守護獸,護得東辰萬世長存。說白了,就是血幹成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