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細小的碎貝散在了細細的白沙裏,洛南溪非常固執的要照著我的腳印走,導致這麼一小段路程,足足走了十幾分鍾。
當落日的餘暉吝嗇的沒有剩下多少時,我和洛南溪終於走到了目的地。
他們一群人圍著燒烤,捧著杯子,喝著燒酒,不時的掃望海邊,看著一道又一道的波浪。
蘇珊朝著我揮了揮手,她起身,徑直的朝我們走來,蘇珊從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份信件,我看著上麵的地址,心不由的為之一顫。
她把信件遞到了我的手上:“你看吧,我先替你照顧孩子。”說完她便把洛南溪抱了起來,兩個人爽朗的笑著走向另一邊。
我的腳仍然感受著細細的白沙,愣了很久,才邁開了自己的腳步,像那夏風拂麵的海水邊走去。
柏林是我和蘇南畢業旅行想要去的地方,因為那裏既有濃厚的曆史感,又有他鄉異國的風味。
我不禁想起那日午後,高中的曆史書上寫著,人民推翻了高大聳立的的柏林牆,我一遍又一遍的想著這個畫麵。
身邊的人用筆戳了戳我的手臂:“喬菲,老師叫你回答問你。”
我呆呆的打算站起來,卻被蘇南拉住了身子:“他是騙你的。”
蘇南就坐在我的身後,他用一張純白的紙,在上麵寫下了:我也想去柏林,我們來個七年之約。
我回過頭,和他會心一笑。
現如今我早已失去他的消息,不知算是我違背的約定,還是他臨陣脫逃。
我鼓足了勇氣,輕輕的開啟了這份信件:喬菲,得知你很幸福,我很開心,我雖沒有向你表過白,卻從未停止愛你。南溪的名字是你取的吧,你說名字裏帶南的人,脾氣都很好,所以將來的孩子要有南。我不知道何時才能夠放下你,哈哈……我本想來一場文藝的旅行,最後和我更好的另一半在撒哈拉沙漠相遇,結果並非如此,撒哈拉我已經去過,比想象中還要震撼,你們一家人可以抽空去旅行。也許是因為你分外的美麗,我的生活中,再遇到的人,都不如你。如果不能放下,那麼一切就順其自然吧,勿念。
我一口氣讀完了這些,這些年來,堵在心頭的那份遺憾似乎也在這個時候釋懷。
蘇南對我現在的生活一清二楚,不知是誰在和他報備這一切。
我將這封信,折成了一艘小小的紙船,放在海裏,任它隨著這遼闊的海洋漂流。
“今天的海風很舒適。”洛晨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他的大手環上我的腰間,我的心覺得踏實了不少。
他把自己的下巴抵在了我的肩,然後拉起我的手:“傷感好了,就要吃點東西了。”
洛晨的話透露了自己就是那個內奸,沒想到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和蘇南進行聯係。他明知我的心中有著無限的牽掛。
圍坐著吃飯的那些人,在這種時刻,不由的抱怨了起來:“就出了個兩天的差,見麵還要抱一抱,你們好肉麻。”
說話的人是韓一勳,我回應道:“真不明白你怎麼好意思說我,每次簡涼有任務,她回來的時候,你就整天黏在她的身邊。”
韓一勳低下了頭,沒話說了。
大家笑了起來,澎湃的笑聲和海浪撲騰的聲音夾在了一起,一個舒適的夏夜,就這樣悄然來臨。
洛南溪很不識相的說了一句:“剛剛那個信封是誰寄得,我可以看看嗎?”
韓一勳正要往嘴裏伸的肉掉了下來,他在這種時候,為我圓場:“你識幾個字了,還想看信。”
南溪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了,她和韓一勳吵吵鬧鬧個不停。
幾杯燒酒下肚以後,我的腦袋已經變得暈暈乎乎。
結束了聚餐以後,洛晨直接橫抱起了我。
洛南溪躲在一旁笑著,我迷迷糊糊的看著一個較小的身影,把手牽在了洛晨的衣角上,就這樣,我們一起回到了宮殿裏頭。
至於那間純白色格調的房間,早就被我粉刷,煥然一新,現在是洛南溪的臥室,她對自己媽媽的設計感到非常滿意。
至於韓一勳他們,三天兩頭的來到島上和我們聚會,也許是因為孤單,蘇珊來的次數最頻繁。
在這個偌大的宮殿裏,他們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一個房間,這裏早就成了我們眾人的統一的家了。
我的身邊有了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丈夫,還有一群可以一起爛醉如泥的朋友。包括愛我的父母,以及可愛的孩子。還有何求?
洛晨的手機上,有一個沒有名字的號碼,他們定期聯係,話也不多,我一直好奇是什麼人,今日也知曉了答案。
趁洛晨正在洛南溪的房裏陪她嬉鬧,我悄悄的記下了號碼。
某個風和日麗的午後,我心血來潮,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美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