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猛然在自己臉龐刺下一道醜陋的疤痕,所有人惋惜的倒吸一口冷氣,就這樣,在楊景逸猶豫的瞬間,如花般容顏便不複存在。
“我容貌已毀,嫁不出去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尉淩薇嘶吼著,如同遁入魔道的鬼魅,眸中的猩紅灼痛了男子的眼眸。
就在他隱忍間,尉淩薇再度舉起匕首,這一次,精準無誤的對準了那雙讓他魂牽夢繞的美目。
“不要!”他快步向前,反手打落她高舉的匕首,匕首落地,“哐當”一聲,如同二人之間早已凍結的千年寒冰,在滾燙的開水澆灌下,終於裂出一道讓人欣慰的縫隙,水漬滲透進來,融化了所有冰冷。
“你這又是何苦?”他擁她入懷,內心孤獨了十年的空虛,在這一刻,突然被填滿。
“你又是何苦?”她收緊手臂,臉龐上汩汩流淌的血液,在觸碰到他溫暖的黑衣時,瞬間被吸附進去,暈開一片。
魯公微微一笑,再度捋捋胡須,將所有人悄無聲息的退至門外,他望了一眼擔憂之色盡顯的慕容軒羽,緩緩開口,“傷口沒傷及要害,老夫能妙手回春。”
月色爬滿窗台,給村莊鍍上一層薄紗。
楊景逸緩緩取下麵具,他眉心緊蹙,像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備。
右臉上觸目驚心的疤痕,如同醜陋的蜈蚣,而尉淩薇眼中,卻裝滿了沉甸甸的心疼。
她伸手撫上那一抹痛楚,淚水簌簌而下,“景逸,讓我用一生的時間,撫平你心中的傷痛,好嗎?”
男子溫熱的大掌,覆上她白皙的柔荑,思緒飄蕩,二人仿佛回到了十年前滿是荻花飄蕩的山野。
女孩俯身蹲下,眉宇間的英氣,讓沉靜在她身側的男孩心中一陣蕩漾。
她說,荻花最見不得風,隻要輕輕一吹,便會散落在天涯,狀若無物。
他說,淩薇,我會傾盡一生,為你蓋一座避風港。
她莞爾,隨後不甘示弱的轉頭,眸中的逞強,勝過了所有女子的依附造作,“為何要你一人拚命?我尉淩薇巾幗不讓須眉,才不要做望穿雲月的金絲雀!”
一月後,二人拗不過龍脊湖村民和魯公的再三挽留,乘著快馬,消失在幻滅的江湖,誰也不知道二人去了哪裏。
後來世上流傳著一副曠世奇作,在楚國荻花遍野的山間,一對浪跡天涯的俠客,在山穀中賽馬,女子笑靨如花,男子溫潤如玉,而他臉龐上的半邊麵具,在荻花飛揚的山穀,美得驚心動魄。
慕容軒羽和洛王在南洋徜徉之時,落日的餘暉已經將海麵映照的五彩斑斕。
她負手而立,白衣勝雪,眉宇間的俏皮,卻一反常態的與周身籠罩的波光瀲灩的光環和諧的交融。
許久,她回首,海風徐徐,將她的發絲吹亂,“你不駐守洛城,就不怕出岔子?”
男子溫暖一下,伸手將她額前的青絲捋順,“有秦昊陽在,怕什麼?”
光華繚繞在海中,在南洋散開一片旖旎。
十裏平湖霜滿天,
寸寸青絲愁華年;
對月形單望相護,
隻羨鴛鴦不羨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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