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蛋更是頭大如鬥,就怕他娘嘴不嚴,想不到果然如此,這麼大聲地嚷嚷什麼?
看老娘這個興高采烈,恨不能去村委會大喇叭上吆喝吆喝的樣子,還有秘密可言嗎?
劉二蛋一氣之下奔向南屋,順了他爹一貼虎骨膏,回到北屋“吧唧”一下給他娘糊嘴上了。
“唔,唔唔唔——”二蛋娘嚇了一跳,跳起來要怒罵,但是嘴被糊住,張不開嘴。
氣得她抓起蒼蠅拍子在屋裏轉圈兒追打兒子。
還是大丫聯合兩個熊兒子把這娘倆給勸開了。
“氣死我了!”二蛋娘扔掉膏藥,餘怒未消。
“你還氣死,我快要氣死了!”二蛋壓著嗓子訓斥他娘,“告訴你要保密,你在這屋裏眉飛色舞吆喝什麼!”
“難道對你姐姐也要保密?”他娘明顯不服。
“你可以跟姐姐說,但是小聲說,看不到院裏人來人去淨是看病的。”
“呼——氣死我了!”二蛋娘無言以對,但是堅決不承認錯誤。
“姥姥姥姥別生氣了,有客人來了。”胖乎乎的大熊二熊萌態十足,像兩隻小圓球一樣跑出去,迎接客人。
之所以被倆熊孩子認定為客人,是因為客人帶來了太多的禮物,而且這些禮物還被他頂在頭上,顯出很虔誠的樣子。
柳獻高主動退還彩禮來了。
頭上頂著花布,被單,枕頭皮,紅包袱……紅包袱裏還包著六件禮,三金首飾,十萬塊錢的現金。
二蛋娘一看那是柳獻高,氣得跳將起來,衝到院裏就要開打,這老賴把友根氣得出瘡氣,現在還敢上門!
但是二蛋把他娘拉住了,抬手不打笑臉人,柳獻高老老實實退還彩禮來了,就不要再打他了。
劉友根從南屋裏出來,他也是這樣勸二蛋娘。
二蛋娘雖然不動手了,但是嘴裏依然罵罵咧咧,發泄著對這老賴的憤怒。
兩個熊孩子骨碌著大眼睛觀察著這一場景,大概有點不理解,這位姥爺帶來這麼多花花綠綠的禮物,而且進屋之後還拿出一摞一摞的鈔票,為什麼姥娘還要罵他呢?
劉友根陪著柳獻高在沙發上坐下,他這人麵子薄,心軟,雖然當時柳獻高耍賴,把他差點氣死,但是現在柳獻高放低姿態退還彩禮來了,他就不好意思說苦話。
隻是落座之後又逼問了一番那個寶盒的事,裏麵到底有沒有金銀珠寶?
柳獻高指天畫地地發了一通毒誓,他說那裏麵確實沒有別的,隻有裏三層外三層包著一張紙,看起來好像是鎮宅用的符子。
見問不出什麼,劉友根也就不在那上麵深究了,隻說反正立案了,到時候警察會給出結果。
“大丫,泡茶啊!”劉友根很明智,他知道要是吩咐二蛋娘的話,不但不給泡茶,還會惹出她更加激烈的一陣怒罵。
甚至即使泡了茶,倒上一杯也會給柳獻高潑到臉上。
還是不要去觸那黴頭。
“大丫,甭聽他的,還泡茶,媽了個爪爪,給狗喝也不給畜類喝。”二蛋娘雖然怒罵,但也不出手阻攔閨女。
兩個熊孩子全程跟著觀察,現在見他們的媽去洗茶具,他們也歡快地跑出去幫忙。
柳獻高的態度果然是放到了最低,他先檢討了前幾天跟劉友根耍賴那事,解釋說是因為豔秋跟人跑了,他覺得太丟臉,而且已經把閨女許給老劉家了,現在怎麼跟老劉家交待呢?於是他就氣得有點瘋魔了,有點不想活了,所以就說了很多胡話。
“唉,算了算了,以前的事不提了。”劉友根連連擺手。
說實話,提起當時柳獻高跟他耍賴的種種情景,劉友根依然感覺無法麵對。
柳獻高除了把所有的彩禮拿來,訂親錢也一分不少地在裏麵,另外訂親的時候還根據習俗寫了一紙婚書,現在也拿回來,鄭重地退還給劉友根。
這是最重要的一道程序,婚書上約定不久的將來兩家老人會為一對新人舉行婚禮,現在婚書退還,說明婚約徹底解除了。
“唉——”柳獻高觸景傷懷,兩手捧著婚書遞到劉友根麵前,手都顫抖,眼淚下來了。
“想不到孩子不聽話,弄到這樣一個地步。”柳獻高聲音都哽咽了,“要是倆人好好的,現在也該結婚了,咱們一對親家有多幸福,嗚嗚——”
柳獻高都哭出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