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啊——”大丫這才仔細端詳端詳弟弟,倆大眼骨碌骨碌的,果然不像有事的樣兒。
“本來就沒事啊姐姐。”二蛋安慰著姐姐,把事兒前前後後說了一遍。
說實話,能有這麼個親姐姐,從小拿著自己這個弟弟當寶貝疙瘩,夏天走個路都要拿濕手帕不停給自己擦臉,生怕自己熱著,冬天出個門一個勁兒給自己紮圍脖,就怕自己凍著,有點好東西從來都不舍得吃,隻要看著弟弟吃得高興她才高興,劉二蛋覺得自己的人生夠滿足了。
他不想讓姐姐替自己擔心。
聽弟弟把事一說,大丫馬上開始大罵姓曹的滅絕人性,喪心病狂,心狠手辣,不但把弟弟打成這樣,居然還想閹了他!
“對啊對啊。”他娘也跟著幫腔,“打兩下也就算了,再怎麼不能動棍子,還拿刀子,他真敢動刀子?”
母女倆一唱一和,越罵越有勁兒,就像雨後的青蛙滿了水庫似的,那個聒噪。
惡毒的怒罵連二蛋聽了都皺眉頭,忍不住貼近老爹小聲說:“潑婦,典型的潑婦。”
罵一陣姓曹的,娘倆兒又開始聲討柳豔秋,蛇蠍心腸,水性楊花,人盡可夫,下邊長爛瘡,哪個男人碰了她都染病……
“咳咳……”二蛋實在忍不住了,趕緊截住母女二人的怒罵,“呃呃,昨天晚上我好像是在賓館睡的,啊?”
哦!
哦哦!
娘倆兒趕緊閉嘴。
好像罵得太盡興有點穿幫了是吧,難道二蛋也染病!
“爹你也是,我說過豔秋要是那樣的話,咱們姓劉的不能要,你這不是把二蛋往火坑裏推嗎!”大丫又開始數落她爹。
她娘馬上戳著男人的腦袋幫腔。
劉二蛋也說他爹這事辦得不地道。
家庭批判大會正式拉開帷幕,娘兒仨圍著劉友根各種數落,各種批判,劉友根感覺自己成了千古罪人,九死不能贖其罪孽。
末後劉二蛋見他爹被批判得都要哭了,擺擺手讓他娘和姐姐先歇歇:“好了好了,都先別說了,我總結一下啊。昨天晚上那事掀過去了,以後誰也別提,就討論討論柳獻高這人。”
“對,就說那個老混蛋,別讓我再見他,見了他我就撕了他!”二蛋娘又忍不住高聲怒罵起來。
“娘你先停停,聽我總結!”二蛋製止住他娘,繼續道,“柳獻高本來就是個老財迷,在村裏口碑極差,而且他還居心不良,故意接近咱家是他認為咱家真的有本神奇醫書,他想搞到那本書,你怎麼就看不透這一點呢?”
劉友根本來性格隨和,現在也覺得兒子說得有理,被批得直撓頭,末後說:“我覺得和他是同行,而且人家那麼熱情跟咱相處,我能怎麼能拒絕他!”
二蛋娘又拿指頭戳男人的腦袋:“你呀,就是個老麵盆,黏糊糊的拿不出手來,他對你熱情是居心不良,那是笑裏藏刀,我看你早晚有一天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所以說既然看透他了,以後你跟他斷絕來往,對不對啊爹?”二蛋苦口婆心地勸著。
劉友根又開始撓頭:“怎麼個斷絕法啊,你說他要是來了,有說有笑的,我能攆他出去?”
“對,就是攆他出去。”大丫堅決地說。
“攆他出去?”二蛋娘憤憤地說,“他現在要是出現在我麵前,我不攆他,我堵住他,非撕了他不可——”
“撕了誰啊?”二蛋娘話音未落,就被打斷了,柳獻高提著兩手的禮物,滿臉堆著諂媚的笑容走進來,“是不是還在罵曹鯤鵬?”
“撕了你個老東西!”二蛋娘滿腔怒氣正沒處發,一看柳獻高進來,撲上去就抓撓他。
倆人走馬燈一樣在屋裏轉了幾圈,柳獻高臉上全是血道道了。
柳獻高一看二蛋娘瘋魔了,扔掉手裏的禮物就往外跑。
可他哪有大丫腳步快,剛跑到院裏,就發現大丫早就跑出來堵住了院門。
娘倆瞬間把柳獻高包圍了。
院子裏一陣雞飛狗跳,娘倆拽住柳獻高又掐又擰、又抓又撓、又踢又踹,柳獻高爆發出各種慘叫,簡直不是人聲了。
二蛋娘一邊暴虐柳獻高,一邊怒罵。
大丫幫她娘暴打柳獻高,嘴裏還威脅著:“快說,退不退親?你把彩禮給俺家送回來,送不送?”
“送啊送啊,我這就回去拿!”柳獻高實在被打慘了,現在讓他幹什麼都是無不遵從。
在村裏,一旦女人上前撕吧男人,男人一般不敢動手,尤其是在別人家裏。
就像眼前這事,如果柳獻高膽敢動這娘倆兒一指頭,二蛋娘馬上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那可就夠柳獻高喝一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