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夫人,不好了夫人 。”老管家一手拎著袍子,急匆匆地二道房門向大堂跑來,傅夫人自昨夜太尉被急招入宮,便徹夜未睡,早早地坐在大堂裏等著消息。最近老爺的神情很不對勁,總會莫名的歎息或說一些怪異的話,這讓傅夫人很不安。太尉為官多年,官場之上又有幾人是清白的,傅夫人出身名門,自然懂得正道之常規,但身為女流。也隻能為夫君和傅家多行些善,操持好家務,照顧好兒女。昨夜急招一下,她就覺得事要發了 。老爺自然比她更有數。
“怎麼樣了?傅經,宮裏有消息了麼?” 陳夫人急忙在丫鬟的攙扶下迎了出來。
管家看見夫人還沒進大堂就“撲通”一聲跪在了石階上,老淚頓時流了下來,“夫人宮裏傳出話了 ,說老爺獲罪,龍顏大怒。已被打入死牢,陳家也要被查封,所有家眷均充作官奴!嗚嗚……”傅夫人頓時胸口一痛,暈了過去!
“錦月,你一定要照顧好夢兒,她太小了,答應娘!”傅夫人躺在床上,麵色蒼白,氣若遊絲。
“娘,女兒知道,女兒知道。”傅錦月纖細的手指如蔥根一樣白皙,緊緊地握著傅夫人的手。旁邊不滿十歲的傅錦夢,哭的一塌糊塗。傅夫人緩緩地抬起手撫向夢兒的頭,“娘對不起你們,要聽姐姐的話。”一語未落,手便緩緩地垂了下去。頓時屋裏的哭成了一片。
“聖旨下,傅元甫欺上瞞下,陷害忠良……即日處斬……所有家眷皆充抵官奴……欽此!”刑部尚書方丙碩卷起聖旨,示意左右執行。頓時傅府一片混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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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尉府的內院。
老管家楊康年手裏拿著一本名冊,一邊翻看著,一邊看著眼前的一群人。大將軍的冤案剛剛平反,少爺也因此事很受皇上的賞識,封了都尉,還把原來的將軍府還給了秦家,本來此事於禮不合,但皇上出於對大將軍的家眷的體恤,和對少爺的器重,皇上說了,憑著少爺的能力,為國家建功立業,封大將軍之事指日可待。想著他不自禁舒心地笑了,最近清理部分太尉黨羽,沒收了不少官奴,皇恩浩蕩,也給都尉府撥了一些人。
“楊懷,張寶山,你二人負責南園的花圃”
“李鳳嬌,朱燕兒,你們去群芳小築打掃。”
……
“我叫翠微,姐姐你叫什麼啊?”一個不大姑娘,低聲地向旁邊的女子。她不禁想到,這個姐姐真美,比她們家的小姐還要美好幾分呢!隻是眉宇間有些憂鬱。
傅錦月聞聲抬起眼眸看著眼前的人,一個模樣清秀的丫頭,十四五歲的光景,與周圍那些人慘淡的神情不同,她倒很喜悅的樣子,讓人不禁想對之微笑:“錦月。”
“錦姐姐你還是笑著好看,”翠微一臉的驚豔狀,似還要說什麼。卻聽到,高亢的老聲在叫她們的名字。
“傅錦月,李翠微,你二人去膳房幫忙。”她倆福了福身,便跟著一個體態豐腴的婦人向後院走去,走了好幾個回廊,還是沒到。翠微低聲說:“錦姐姐,這都尉府可真大。比我們護軍府大好幾倍呢!”
“傻丫頭,這都尉府原本是將軍府的。”傅錦月淡淡地說。
“ 啊?是麼,錦姐姐怎麼知道?”翠微好奇地看著錦月。錦月卻沒有回話,也沒看她,隻是靜靜地走著,過了半晌,翠微突地又癟起嘴,喃喃道:“哎呀,怎麼運氣這麼不好,要到廚房幹活,哎,會好累啊!”傅錦月滿是心事自然沒有理會她的言語。隻是默默低頭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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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曉夜清風。
傅錦月看著灶台下的火苗,不由煩躁起來,在都尉府已經呆了六日了,整日裏在膳房轉,都尉府的大門都沒出去過,夢兒一點消息都沒有,母親臨走時的情形又浮現在她眼前,怎麼辦。想著,不由絞緊了眉頭。這時翠微跑了進來,笑道:“錦姐姐,剛才楊管家吩咐我以後去少爺房裏,服侍少爺!嘻嘻!”“這樣好啊!”錦月笑語。“姐姐,也不知這少爺長得什麼模樣,聽楊管家說,明日少爺回府。”“哦”聽罷,錦月隻是沉吟了一下,又低下頭去。翠微見她眉頭又鎖緊了,便開解道:“姐姐,你也別憂了,夢兒總會找著的。”
翌日,因為少爺要帶著客人回府上,都尉府竟難得的熱鬧起來。膳房裏數十號人忙得不可開交,劉大師傅發現王嬸子家的青菜還沒送來,便吆喝著小三子去催催,“大師傅,你看看,我忙得,哪來的功夫呦!”小三子揮汗如雨地劈著柴,這時錦月提著個藤籃走進來,不由心中一動,接著笑盈盈道:“讓我去吧,反正我的活也不急。”劉師傅遲疑道:“錦丫頭,你自來了還沒出過府,怕找不到王嬸子家吧?”錦月掃了掃袖子,嬌笑道:“不打緊,讓三哥告訴我怎麼走,找不對了,我還可以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