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平王東千後,周王室實力漸衰,諸侯崛起,天下無主,經過大大小小無數場兼並戰後,強者更強,弱者消亡。
鵠燕南飛,在經過齊國這片廣闊宏偉的疆土時,它收起了矯健有力的翅膀,輕落在齊國王城最高的城牆上,他俯瞰著這座雖不富麗堂皇卻聖嚴的讓人無法直視的王城。這是強者的天下,這是誌者的校場,它想。
齊國王城,沐陽殿內,老太醫跪在榻前,隔著絲帕,為榻上之人懸著脈。片刻,心裏便有了數,趕緊伏地回稟,“恭喜大王,恭喜夫人,夫人臨盆之日將近,估摸著便在這幾日之內!”
齊王鬆了口氣,促緊在的眉頭上的心事終是卸了下來,露出與他眉宇之間所露霸氣極不相符的微笑,他看向坐在身側的女子,眼神溫良如玉。
那女子雖已過了二八年華,也已生下一位公主,可那容貌卻還是像巧匠精心雕琢出來的一般,美得攝人心破,就連丹青妙手也難得繪出她萬分之一的風韻。她輕撫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輕抿著嘴露出淺淺笑意。
“我倒是擔心死了,尋常人懷胎十月,我這一懷,足懷了一年半,心裏總是忐忑,怕有個意外!”她說。
“太醫不是說過了嗎,這幾日便可產下麟兒,冉冉你隻管安心養胎,想必是這腹中胎兒不忍與母親割舍,所以就一直藏在母親的懷裏!”齊王正安慰著,殿外守著的宮女通報,王後儀仗到。
王後得了通允便徑直走來,高挽著朝凰髻,衣著也不像冉夫人那般素雅,雍容華貴姿態直截了當的昭顯出她就是這大齊女主的姿態,身旁僅跟著貼身宮女天香。
冉夫人趕緊起身,捧著大腹緩緩走上前,欠身行禮!她伸出手托冉夫人起身,“妹妹身懷六甲,無需客氣,倘若因為給本宮行禮而傷了胎氣,大王非怪罪臣妾不可!”
“王後莫不是在怪罪寡人偏愛冉冉!”齊王拉著王後坐到自己的右側笑道。
“大王怎能將臣妾想的這般不知禮數,妹妹他有孕在身,大王多加照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臣妾又豈會計較這些個!”王後嬌嗔道!
齊王大笑起來,“如此說來,倒是寡人在枉做小人了!是寡人錯了,寡人錯了!”
“太醫,妹妹這胎養的如何了,為何遲遲不見臨盆!”王後正色起。
“回稟王後娘娘,冉夫人臨盆之日便在這幾日之內!”
“哦!如此!王後擺現出驚喜之色。“天香!”
“諾!”天香是她養了多年的心腹,天資聰穎,善於察言觀色,頗得主子的喜愛,因此,都是宮仆,她卻高人一等。
“吩咐下去,多調些醫女過來伺候冉夫人,以備不時之需,不得馬虎!”
“諾!”
齊王見王後如此賢良淑德,大方得體,甚是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王後見狀趁熱打鐵,她摸著冉夫人的肚子,“這孩子異於常人,想來日後必是非富則貴,天命不俗!”
冉夫人白皙的臉上浮出淺淺的酒窩,“那就承姐姐吉言了!”
“我雖誕下諸兒,可惜大王隻有這一子,希望妹妹能為大王多添些王子,將來也能為我大齊多建功德!”
“欸——!是不是王子不重要,隻要是寡人和冉冉的孩子,寡人都喜歡!我宣薑一樣也是公主,卻可愛聰慧,深得寡人歡心!”齊王一拂袖道。
冉夫人知道大王是在寬慰她,她也期望自己能生個王子,一子一女便成好,可心知此事不是自己所能決定的,便也不放在強求!她輕撫著肚子,眼神裏的愛意綿長。
出了沐陽殿後,王後怒氣衝衝的快步回了自己的寢宮金華殿,因為,她真不知道再呆片刻她能否承受的了,她會不會爆發,她本不是這樣大度的人。
天香身為王後的心腹自然是知道王後怒從何來,趕緊端了杯茶奉上前去給她壓壓火,怎料被她一拂袖打翻。
“她季冉冉算的上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亡國公主,也陪與本宮爭寵,本宮看到她那造作的樣子直想吐!”
聽得這話,天香趕緊稟退左右宮人,王後這才察覺到自己失了儀態,她已經好久沒有這麼不鎮定了。
“王後既然深知冉夫人不配與您堂堂周王室公主作比較,便不該這般大動肝火,眼下她正得寵,您就順了大王的意,愛屋及烏,大王才能對您多一些尊重!”沒了旁人的天香與王後說起話來,更是直截了當。
“尊重?本宮從來就不缺尊重,本宮要的不過是自己夫君的寵愛!”
“王後,冉夫人縱使再得寵,也不過是長短十年間的事,女子能得恩寵,全憑一張臉,她總有年老色衰的時候,可王後你不一樣,您母憑子貴,齊國上下隻會知道齊國的王後是您,不會記得那榮寵一時的冉夫人!更何況此時不是計較兒女情長的時候,為諸兒公子謀劃未來才是最緊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