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開始泛白,我是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的,當我看到那兩個毫無表情的黑衣保鏢時,我就知道,是他來了。
一路上,我曾想過無數種與他相見的場麵,是大吵大鬧,問他當初為什麼狠心將我送去加拿大,或是平靜地,以一種妹妹的身份對他說一句“哥哥,好久不見”。可是當我真正麵對他的時候,卻發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諾大的書房就我和顧時兩個人,誰也不說話,這裏安靜得似乎可以聽到對方淺淺的呼吸聲。
三年了,他一點兒沒變,還是和以前一樣英俊,隻不過眉宇之間比以前更多添了幾分成熟。修長的雙腿交織在一起,白色襯衫的扣子開到第二顆,剛好露出四年前我送給他的銀色十字架,扇子般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到他眼底的神情。
他彎了彎嘴角,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看夠了嗎?”
像是偷了東西被抓到一樣,我的臉立馬紅了起來,就連舌頭也不自覺地打起結,“誰,誰看你了!”
“這三年,你過得好嗎?”
我愣了一下,隨後嘲諷著說:“好,怎麼不好!若不是當初你把我送去加拿大,我怎麼會知道原來外麵的世界才那麼美好呢!”
顧時皺起了好看的眉,“南笙,你還在怪我?”
“嗬,怪你?怎麼會呢!我們可是兄妹,對吧,哥——哥。”
顧時知道,從小到大,我從未喊過他哥哥,可是如今這一聲哥哥,顧時覺得聽起來格外刺耳。
“若是沒有其它事,我就先回房了。”
我剛準備打開房門,顧時就搶先一步拉住了我的手腕兒,不得不說,顧時很高,一米八幾的身高,我隻到他的胸膛,讓我隻能仰視他。
“南笙,我們不能回到從前嗎?”
我淒涼一笑,“從前?是指我以妹妹的身份死皮賴臉地追著你,還是你以哥哥的身份一次又一次地拒絕我?”
我看著他低頭沉默,狠狠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我累了,先回房了。”
“我讓明奕送你回房。”
我沒有拒絕,任由那個多年未見,曾經熟悉的人拎著我的行李走在我的前麵。
棕色的門緩緩被打開,藍色的落地窗簾,柔軟的白色大床,還有那個被羽毛點綴的秋千,這個公主般的房間還和以前一樣,一點兒沒變。
“小姐,您好好休息。”
“明奕!”看著他轉身欲走,我急忙叫住了他,“你知道當初他為什麼送我去加拿大嗎?”
明奕皺了皺眉,望著我那雙倔強的眼,好久他才緩緩開口說道:“小姐,總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他隻希望你好,小姐應該多理解總裁,總有一天,總裁會告訴你的。話我已經說到這兒了,希望小姐能夠多想想。對了,容媽已經回老家了,所以總裁重新找了一個保姆,小姐若是有事就叫她。”
明奕和顧時一樣,對每個人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望著明奕轉身回書房的背影,不知怎的,總覺得他有事瞞著我。
書房裏,顧時疲憊地靠在真皮座椅上,薄薄的唇抿成一條線。
“總裁,您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小姐?”
“再等等吧,等她再長大些。”顧時揉了揉太陽穴。
“可是。”
“好了,明奕,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你先回公司吧,晚一點我會過去,有一個項目今晚加班把它弄完。”
明奕欲言又止,可是隻能說一個“好”字,然後就離開了。
關上了書房的門,明奕看著走廊最終點的那扇緊閉的房門,小姐,隻希望你能明白總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