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打架(2 / 3)

草席裏的“屍首”終於忍不住那鑽心奇癢,一把掀開席子,大罵:“哪個王八蛋在撓我腳板心?”

紹瑾牙尖嘴利地罵回去:“王八蛋罵誰?”

他果然上當:“王八蛋罵你!”

紹瑾拍手笑:“果然是王八蛋在罵我!”

他一骨碌爬起來便朝我一腳踹來,桃色一閃就攔在我們中間。

紹瑾衝他扮鬼臉:“死騙子,裝挺屍,三個銅板挺一挺!”

騙子大怒,那個渾身縞素的姑娘同他一起朝我們衝過來。

桃色素來不願意在街上跟人打架,便拉著我飛快地跑了。

我有時候非常不喜歡跟桃色在一塊兒,因為往往有趣的事剛剛做了一半,她就拉著我當逃兵。

可是她的手像鐵鉗似的,我怎麼也掙不開,隻好任憑她拉著我,踉踉蹌蹌一路飛奔。

就在我們夾雜在人流中跑過半條街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一間茶樓前,有個人正瞧著我。

穿一件月白袍子,安靜地用烏黑的眼珠盯著我。

這人原來就是一身便裝的南葉塵,許久未見他似乎更加剛毅清廋了,再也看不到初見時的臃腫了。

他笑著上前拍拍我的肩:“都已經舉辦過及笄禮了,阿瑾還是這般孩子心性,有時候真有些羨慕你。”

紹瑾一笑:“許久不見我們的南少將軍英俊沉穩不少啊,這可讓景城的女子芳心暗許了一大片吧!”

南葉塵微微一笑,好似落花滿地:“阿瑾還似這般幽默。”

紹瑾與南葉塵逗笑幾句,便帶著南葉塵上瀟湘閣去吃飯。

坐下來吃炙肉的時候,賣唱的何伯帶著他的女兒荷姐兒也上樓來了。

何伯是個瞎子,可是拉得一手好胡琴,每次到瀟湘閣來吃酒,我都要煩荷姐兒唱上一首小曲兒。

荷姐兒早就和我們相熟了,對我和南葉塵福了一福,叫我:“瑾公子。”我客氣地請她唱兩首曲子,她便唱了一曲《千秋訴》。

轉頭嬉笑著對南葉塵:“你還記得我們初相識時,也似這般模樣。還記得你當時信誓旦旦說要當將軍,當時我還嗤之以鼻,想不到短短幾年你便已經達成願望。”

南葉塵好似在回憶,片刻後:“是啊,當時你的語一直在我心中一直未忘,才使我有今日。”

吃著雙拚鴛鴦炙,溫一壺蓮花白酒,再聽著福姐兒唱小曲兒,簡直是人生最美不過的事情。

肉還在炙子上滋滋作響,南葉塵用筷子將肉翻了一個個兒,然後將烤好的肉沾了醬汁,送到我碟中。

我吃著烤肉,又喝了一杯蓮花白酒,這時候有一群人上樓來,他們踩得樓板“咚咚”直響,他們哄然說笑,令人側目。

我開始跟南葉塵瞎扯:“你看那幾個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南葉塵不解地望著我。

我說:“這些人雖然都穿著普通的衣裳,可是每人都穿著粉底薄靴,腰間佩刀,而且幾乎個個手腕上戴著護腕,拇指上綁著鹿皮韋枼。這些人既慣穿快靴,又熟悉弓馬,還帶著刀招搖過市……又長成這種油頭粉麵的德性,那麼這些家夥一定是羽林郎。”

南葉塵也不喜歡羽林郎,於是他點了點頭。

那些羽林郎一坐下來,其中一個人就喚:“喂,唱曲兒的!過來唱個《上坡想郎》!”何伯顫巍巍地向他們賠不是,說道:“這位公子點了兩首曲子,剛剛才唱完一首。等這首唱完,我們就過來侍候幾位公子。”

那羽林郎用力將桌案一拍:“放屁!什麼唱完不唱完的!快快過來給咱們唱曲兒,不然我一刀劈死你這個老瞎子。”

另一個人瞧了我一眼,笑嘻嘻地說:“你們瞧那小子,細皮嫩肉像個姑娘似的。”

這時候先前那人也瞧了南葉塵一眼,笑道:“要說俊,還真俊,比那個唱小曲兒的娘子長得還好。喂!兔兒爺相公,過來陪咱們喝一盅。”

南葉塵歎了口氣,“今天我本來不想跟人打架,看來是避免不了了。”

南葉塵放下筷子,懶懶地道:“好好一家店,怎麼突然來了一幫不說人話的東西?真叫人掃興!”

那些人一聽大怒,紛紛拍桌:“你罵誰?”我衝他們笑了笑:“哦,對不住,原來你們不是東西。”

起先罵人的那個人最先忍不住,拔劍就朝我們衝過來。

南葉塵輕輕將桌子一拍,桌上的那些碟啊碗啊都紋絲未動,隻有箸筒被震得跳起來。

他隨手抽了支筷子,沒等箸筒落回桌麵,那人明晃晃的刀尖已經刺到我麵前。

電光石火的刹那,南葉塵將筷子往下一插,隻聞一聲慘叫,緊接著“鐺”一聲長劍落在地上,那人的手掌已經被那支筷子生生釘在桌子上,頓時血流如注。

那人一邊慘叫一邊伸手去拔筷子,但筷子透過整個手掌釘穿桌麵,便如一枝長釘一般,如何拔得動分毫。

那人的同伴本來紛紛拔刀,想要衝上來,南葉塵的手就擱在箸筒之上,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