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兒嫣知皇上不是故布疑陣?看似勝利在望,其實才是剛剛入甕,興許皇上的殺招還在後頭。”嫵兒手執黑棋,猶豫了半天,遲遲下不得手去,隨即笑道,“這不,已經不知何去何從了。”
商默並不催促,笑等著嫵兒走棋,恰時離妃端著水果、點心進來,見兩人正在對弈,心中納悶卻也欣喜,暗想自己回來的早了,應該多給他們獨處的時間才是。
嫵兒歪著腦袋,看見姐姐端了點心,忙將手裏的棋子往姐姐手裏一塞:“好難,不下了,先吃點東西,姐姐陪皇上繼續下吧。”
離妃拿著棋子為難,商默卻無半點興致,將手裏的棋子扔進棋簍,繼續半臥在暖床上,將蓋在腿上的薄毯往上拽了拽,又指了指離妃手邊的梨子。
離妃削好梨子,切成薄片,端了給商默,自己也坐在旁邊,捏了一片放進嘴裏。
嫵兒吃了幾塊點心,又跟離妃閑扯了幾句,見商默一言不發,閉眼假寐,絲毫沒有離去之意,想說的話無法道來,隻好喚了等在外間的小桃,一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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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昌離宮,卻瞧見皇上的肩輿已經停在了門口兒,皇後身邊的宮女青兒正拉著一個小太監打聽皇上的情況,忙躲到一旁,待青兒走了,才從牆後出來。
小太監一見嫵兒,立即請安,隨後又躬著身子退到一邊。
嫵兒不動聲色地上前,打量著繡著金龍的黑篷肩輿道:“天怪冷的,怎麼不派個轎子?”
小太監見嫵兒問話,連忙答道:“朱公公吩咐,奴才隻是聽命行事。”
嫵兒點點頭,淡笑道:“剛才,青兒拉著你說什麼?那麼神神秘秘的?莫不是你們兩個.....有什麼私交?”
小太監聽言,臉色大變,忙跪在雪地裏磕頭:“娘娘,奴才與青兒姑娘根本不熟,隻因她是皇後身邊的姑娘,奴才才認得她罷了,搞不好,奴才叫什麼她都不知道,又何來的私交?太監與宮女私通,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請娘娘明察。”
“沒有私交?那青兒為何與你那般親密?難道還是青兒輕浮不成?”嫵兒目不斜視,一臉肅穆。
“娘娘,青兒姑娘不過是問問奴才,皇上是幾時來的,幾時回,就沒說別的呀,奴才與青兒姑娘可是清清白白的。”小太監苦著臉,委屈的就差挽袖子抹眼淚了。
“那你是怎麼說的?”
“奴才是剛才抬著肩輿來接皇上的,至於皇上什麼時候來的,什麼時候回,奴才是真的不知。”
嫵兒低眼,看著小太監的帽尖道:“你別是編了瞎話來唬弄我吧?”
“奴才就算是有十個腦袋也不敢欺瞞娘娘。奴才所言句句屬實,請娘娘明察。”
嫵兒並不是很冷,卻依舊做著樣子,將手放在嘴邊哈了口氣,又搓了搓,才說:“我姑且信你一次,今兒這樣的事,可別再讓我瞧見。”
小桃瞧見忙道:“娘娘,莫要凍壞了身子,咱趕緊回吧。”
在小桃的攙扶下,走了一段路,想到自己此來的目的以及看到的情形,嫵兒的心裏越發地擔憂起來。
之前,還疑是蓮妃心小吃醋,借了眾人說事,可瞧如今,連皇後都派了青兒來打探消息了,可想而知,離妃的處境比想象中的更加不妙。
惴惴中,再回過頭來看看,卻見商默已經乘上了肩輿,緩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