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麵對著阿格裏的屍身,黑金營的五個人倒身下拜。
“真是義士。”龔長安也不免動容,讚許了一句。
黑金營的五個人下拜之後,突然站起身來。眼神裏充滿了視死如歸的堅毅,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向衛子遲說道:“將軍已經瞑目,而我等依舊要奉皇上之命,帶你回拔都。”
衛子遲頓時又緊張了起來,鴦兒連忙擋在衛子遲麵前,毫無懼色,大聲喝道:“你們算什麼東西?也敢動我……”本想說“也敢動我倉浮門弟子”,卻被龔長安一聲大喝給打斷:“退下。”鴦兒頓時發現自己差點說漏了嘴,自知不該,看到龔長安一副冷冰冰的表情,隻好退回衛子遲的身邊。
“我們隻是想為陛下盡忠,得罪了。”黑金營的五個人知道,有馬世成在,自己的任務是肯定不可能完成的了,但是即使知道不可能,自己也絕對不能後退。他們的使命就是為拔都而死。他們是拔都的死士,生來為了完成任務,哪怕是要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龔長安沒有多說什麼別的話,槍尖一橫,擋在衛子遲麵前:“請。”
其實說實話,龔長安沒有必要為了衛子遲做什麼,因為他們素不相識。然而馬世成似乎很看重這個小子,何況這還是衛家的獨子——他的父親衛胤可是天機閣三長老,這一個人情若是拿到,那麼對北晉來說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既討好了馬世成,又讓衛胤欠了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
黑金營的第一個人毫無猶豫,直直地衝上去,身上的血道傷痕一張一合,甚是可怕,就在離龔長安三步的時候,手中的刀高高舉起,沒有任何花哨,沒有任何技巧,僅僅是單純的一刀,極致的一刀。
龔長安動了。手中槍尖一點,腳踏飛燕,輕身而起。黑金營的那人一刀劈在了空處,先前龔長安可是把六個人的手段都看在眼裏,雖然他沒有修道,沒開玄眼,看不見山鬼,但是他能看得見六個人憑借蠻力砸碎出的飛沙走石和震蕩感。怎麼會不有所防備呢?此時一個輕身已經脫離了他的攻擊範圍,沒有絲毫的停頓,手中長槍如同出洞的蛟龍一樣刺出,直直地洞穿了那人的身體。
“下一個。”
龔長安點地而落。若是正麵硬拚,龔長安必然要吃虧,可是別忘了,黑金營的五個人現在追擊衛子遲已經消耗了很多體力,又和山鬼正麵衝撞,本就是強弩之末,此時龔長安又是用輕身之法躲開致命一擊,趁著對方舊力剛去新力未生的尷尬時期刺槍而出,才能一擊殺敵。
這時,黑金營的第二個人動了,他的身體在空氣中扭曲了一下,竟然劃過一道殘影,速度之快,令龔長安心下一驚。血道的修煉絕不僅僅是提升蠻力而已,它是一種綜合提升自身的能力。之前阿格裏和黑金營的那個人都是為了追求一擊殺敵,把力量全部用於攻擊上,自然削弱了速度。然而血道稱霸,它的速度會是蓋的嗎?當然不是,黑金營的第二人給出了答案。腳下步伐一變,整個人以難以想象的速度衝向龔長安,卻又在靠近龔長安的那一刻改變了方向,身體一斜,衝向了衛子遲。這時,剩下的三個人也都如法炮製,目標直指衛子遲。畢竟他們的任務是帶走衛子遲,而不是和北晉的皇族結下梁子。
“該死!”龔長安自幼習武,怎麼會看不出他們四個人的進攻目標?眼見著空間狹隘的山鬼窟裏四個人的速度快的讓他眼花繚亂,自己手中的長槍還發揮不出最大優勢。“關二爺的青龍刀,掐架不如磚頭好”,在這樣狹隘的地形,長槍的作用實在有限。
眼見著衛子遲要被帶走,空氣中一下子震蕩出一層漣漪,黑金營四個人的動作瞬間凝固在空氣中,衛子遲驚魂未定,回頭一看,原來是馬世成又出手了。
“行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馬世成淡淡的對龔長安說:“積點陰德,等你老了就懂了。”龔長安見馬世成已經出手,也不好再說什麼,何況四個人已經完全陷入馬世成的道法限製之中,生不了事端。於是向馬世成一拱手,收起三尖兩刃槍,向衛子遲說道:“是。小兄弟,受驚了。”
衛子遲連忙說道:“不,還多謝龔大哥多次相助。”又對馬世成說道:“多謝三爺出手相救。”
龔長安向馬世成問道:“三爺,我們走吧?”
馬世成卻搖了搖頭:“不急,這山鬼窟裏,還有好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