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笑了,想了想說:“樣貌清秀,明眸皓齒,一雙有些上調的狐狸眼,很有感覺。”沈括皺了下眉,似乎覺得說的根本不到點上,這麼一些的描述似乎總能重合處很多的人,果真看到李字一也皺著眉,看來也是一頭霧水,根本找不到什麼關鍵所在。
“就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特征?”李字一還有些不死心的問。
“特征麼?”沈括摸著下巴,靠在一棵樹上,認真的想了想,似乎腦海中存留著一些什麼記憶,他沉吟了一下說,“如果真的有什麼特征的話,我想就是她腕上的手鐲了吧。那手鐲造型很奇特,好像不碰撞的時候也能發出聲響,而且不是普通的金玉,是鏤空圖樣,做工精細的很……”他慢慢的說著,卻沒有發現李字一的臉色隨著他說一句蒼白了一分。
就在沈括還在努力回想的時候,李字一忽然開口問了:“那她耳朵上是不是帶著一對耳墜,淺紫色的,形狀有些像紫雲箋。”
沈括聽著有些奇異,難道李字一已然知道是誰了不成,但是聽到李字一的描述他搖了搖頭,不是他不願意說,而是當時他一門心思都在李字一身上,哪裏會注意到這麼細節的東西,那鐲子還是因為那白衣姑娘遞過碗的時候瞟見的,他偷眼去看李字一,看他臉色好像有些不同便輕聲的問了:“怎麼,你知道是誰了?”
李字一苦笑了一聲,無奈地回答:“按照你那麼說,八成是雲姐了。”
“月雲姬?”沈括有些驚訝,這驚訝不亞於老狐狸和郭汜一起欺騙自己,在李字一的形容裏月雲姬應該是一個溫柔安靜,又有些手腕的女子,寵著李字一不想讓他有一絲一毫的傷害,但是這隱瞞……“沒準她不想讓你摻乎到這些事情裏。”如果是真這樣,月雲姬做的倒是沒有錯,這一堆事情的發生確實不應該讓一向認真執拗的李字一摻乎進來才對,說白了李字一有些死腦筋,認準的事情很難去改變了他。
李字一勉強的笑了笑,說:“我知道,我也隻能這麼去想了。我和你說過一些關於我可以提前知道一些東西的是對吧。”他抬眼去看沈括,看到沈括隻是點了點頭,情緒並沒有多大的波動,他繼續說道,“我一直感覺著我的身世本應該和思遠縣有什麼關係,從十六歲起我就一直打算到思遠縣去看看,就是為了找回真正的自己,我的記憶從六歲以前,完全都是一片的空白。”那時候他在做什麼,他是誰,他的父母是誰,這一切對於李字一來說都是一個謎團,不停的在困擾著他,讓他疲倦也更加想知道真正的謎題。李字一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我但是雲姐每次都會阻止我,但是從來不告我緣由,總是一種很奇怪的眼神去看著我。雲姐對我有養育之恩,我不能不顧她的感受。”
李字一說到這徹底的頓住了,他看向了沈括,他想這種感情沈括時明白的,果真沈括拍了拍他的肩,輕柔的聲調細細的說了句:“我懂。”
“但是待我今年再說的時候,雲姐忽然不阻止了,她說該來的總歸會來的。我真的不理解。”說到最後,李字一的眉緊緊的鎖在了一起,好像被這個問題困擾了很久一樣,“還有那到了思遠縣之後一直出現的夢境,反反複複的。”說著露出了一個疲倦的笑容,悵然所失。
沈括歎了口氣,他覺得自己真的不應該提起這個話題,這麼勞累疲倦而脆弱的李字一是他不想看到的。沈括深深的看著他,伸手把他攬到了懷中,安撫小動物一樣的輕輕拍著他的肩說:“我知道這種感覺,別怕。”感覺到李字一慢慢放鬆了下來,才繼續說道,“你也別想太多了,大不了咱們趕快的回去,去問問你的雲姐。她肯定也有什麼苦衷。”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總會想起不知道還在不在江寧的郭汜和還在思遠縣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