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說:“不勝感激!”他一直在為辛玥的情況揪心,此時終於可以安頓下來了,陳默也感覺到鬆了一口氣。不過隻要辛玥一秒鍾不醒,那麼陳默就不會有一秒真正安心。
陳默連忙走入房間,背對著床,小心翼翼地放下辛玥。周苦毅祖孫倆也連忙過來看望辛玥的情況。
辛玥閉著眼睛,呼吸均勻緩慢,就好像睡著了。
周沐雪突然神色大變,顯得詫異之極。周苦毅一直在看著孫女,見狀問道:“不會吧?雪兒你不會覺得?”
陳默關心則亂,連忙問道:“怎麼了?怎麼了?你們看出什麼了嗎?辛玥她到底怎麼樣了?我們要不要把她送到醫院啊?”
周苦毅神色嚴肅:“我怕來不及了,再說這個姑娘以後我怕不是要去醫院。”
陳默又急又疑,問道:“什麼?為什麼不去醫院?”
周沐雪用手指著辛玥的臉,神色難過。
周苦毅皺著眉頭看著,聲音低沉:“是的,雪兒,她的臉色是黑的。”
陳默一頭霧水:“什麼黑的?中毒了嗎?”
周苦毅歎了口氣,說:“小夥子,你別難過了,這個女孩子不值得你喜歡,更不值得你愛!”
陳默幾乎都快抓狂了:“您到底想說什麼?!”
周苦毅苦澀地說:“好好地一朵花,就這樣凋零了。小夥子,我說她以後不用去醫院,是因為我覺得她要去戒毒所。她現在昏迷不醒,是因為吸毒過量,神經紊亂,大腦缺氧啊!”
陳默驚呆了,看著熟睡的辛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隻感覺頭腦中一陣轟鳴過後,就一片空白,心裏也是空洞洞的。他雙腿發軟,渾身氣力似乎瞬間煙消雲散,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辛玥就這樣子靜靜地躺著,很安靜,燭光被風吹動,模糊的影子朦朧了她的麵頰,要多純潔就有多純潔,卻要多淒美就有多淒美。她是驚世的山水畫,要震古爍今,要流芳百世,毒品這麼醜陋的東西,怎敢對她有一絲一毫的糾纏?怎敢!
陳默想仰天長嘯:“我永遠不信!永遠不信!”但是自從他見到酒吧裏麵那些令人作嘔的白粉後,他對辛玥七彩的期望,在那一瞬,似乎也被這些白粉漂白了。
三人默默地,消融在那個女孩無助地無聲中,無力,淒婉。
不知過了多久,陳默才麵無表情道:“我帶她走。”
周苦毅問:“去哪兒?”
陳默搖搖頭:“她該去哪就去哪,那我也就去那。”
周苦毅急忙說:“可是陳默,這些胡同好藏身,卻不好出去啊!我估計那些混蛋,已經封鎖了這個地方。”
陳默惡狠狠地說:“這些黑社會!好像我們還是逃犯,是壞人了!”
周苦毅苦笑道:“這是現實,小夥子,在這個世道上,你沒有錢,沒有背景,你就是一張單薄的紙,世道的風一吹,你會飄到哪兒你自己都不知道。”
陳默冷冷地說:“那就讓風吹吧,我被風吹亂了也罷了,但我要——”他站起身,無限溫柔地看著辛玥,說:“我要讓她風平浪靜。”
周苦毅還想攔住他,陳默說:“說不定他們還沒來得及——”
砰!砰!砰!
一陣粗野的敲門聲,打亂了這裏如水般的氣氛。一個說話聲,一堆腳步聲,在大門外響起,穿越院子,無情地逼過來。
“有人嗎?開門!快開門!”